睹物思情Ⅱ寻找上海台北双城记忆之《上海台北双城四部曲(三)蝶路·秋时》

以现代感的构图，将地图与蝶影交织。“蝶路”蝴蝶的飞行轨迹，隐喻连接。“秋时”点明季节，同时“时”字带有时光流转的哲思。

位于亚热带的台北，冬日虽不像上海那样刺骨难受，不过潮湿的气候却也让人吃不消。就在这样的气候中，我迎来了第一个的台北春节。我想体会一下，这里是怎么过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除夕不回家哦！一个人太可怜了，到我们家一起吃年夜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么客气干嘛，以后如果我去上海刚好过年，那你得招待我去你们家过除夕呢！”

“那鄙舍再荣幸不过了！”我向小慧拱手作揖。

踏进小慧家时，年夜饭的蒸气正模糊了玻璃窗。阿嬷端出佛跳墙，阿公在贴春联，爸爸妈妈正在忙上忙下，电视里播着过年的综艺节目。在客厅的角落，我发现一台熟悉的缝纫机。因为许久未用，上面蒙着一层细细的灰。

我走进一看，上面有一只鎏金的蝴蝶标志。

"这是上海的老牌子耶！我家外婆也有一台同样的。没想到在台北也能看到这个牌子"。

阿嬷惊讶地笑着用闽南语说："这不是我们家的，是以前邻居周妈妈从上海带来的。后来都市更新眷村拆迁了，他说用了大半辈子，又舍不得丢。我也蛮喜欢做一些针线家庭代工，她就送给我了"。

她边说边摆上萝卜糕，周妈妈还说，这台缝纫机陪她做过旗袍呢。

小慧好奇地蹲下来："原来这个牌子来自上海啊，我以前不知道耶？"

"上海话里'蝴蝶'念起来像'无敌'，所以我们叫它无敌牌。"我转动调速钮，针杆轻轻颤动。

"没想到在台北也能见到。"

时至午夜，年夜饭后我给上海家人视频拜年。我特地将手机镜头扫过蝴蝶牌缝纫机，妈妈惊喜地说："这不是外婆的蝴蝶牌吗？原来台北也有。"视频那头，外婆听到后连忙凑过来："哎呀，是蝴蝶牌！我那台现在还在阁楼上呢。"

爸爸妈妈见我在台北的除夕有人款待，甚是高兴。小慧一家见我和家里打电话，也挤进镜头，阿公用闽南腔的普通话说到："新年快乐！"阿嬷则热情邀请："下次来台北玩哦！"小慧的爸爸妈妈也轮番和爸妈打招呼。

“阿姨叔叔新年好啊！”最后是小慧。

“喔！各个就是小慧啊！我经常听小凯说起你！”听到妈妈的惊呼，我们全家都挤到了手机前面，要一睹小慧的样貌。

“欸！老漂亮的小姑娘啊！过完年，过完年让小凯带你来上海白相嘛！到上海，我们家有空房间，就住我们家吧........”

我看手机里妈妈那热烈急切的表情，因过分兴奋有点结巴出现的上海普通话。我心中浮现不妙的预感，再下去她大概率要说什么让我尴尬到钻地的话了。

“好啦好啦，先这样，人家要吃年夜饭了，以后再说！”我赶紧找个理由挂了视频电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看来某人的妈妈很热情嘛。"

窗外突然响起鞭炮声，在台北的细雨中闷闷地响。饭菜的蒸汽氤氲中，小慧的侧脸颊线条模糊而温润，像是一副温暖的印象派画作。那台沉默的缝纫机静静立在角落，蝴蝶标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编织着连接两城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