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不断深化对经济工作的规律性认识，在处理经济发展各种关系时做到“五个必须”——必须统筹好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关系，必须统筹好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必须统筹好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关系，必须统筹好做优增量和盘活存量的关系，必须统筹好提升质量和做大总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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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是个复杂有机的大系统，必须统筹好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
从战略全局推动供给与需求互促发展
□ 魏际刚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不断深化对经济工作的规律性认识，在处理经济发展各种关系时做到“五个必须”——其中第二条提到“必须统筹好总供给和总需求的关系”。
供给和需求是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新发展格局的两大内生动力源。没有需求，供给就无从实现，新的需求可以催生新的供给；没有供给，需求就无法满足，新的供给可以创造新的需求。构建新发展格局要处理好供给与需求的关系，处理好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的关系，处理好上中下游的关系，处理好国内大循环与国际大循环的关系，处理好大循环、中循环、微循环的关系。因此，必须统筹好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关系，在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同时加快推进需求侧改革，在推进需求侧改革时持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1、需求侧改革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辅相成
中国经济是个复杂有机的大系统，它的结构是否合理直接决定了经济的质量、功能、效率与竞争力的高低，而供给与需求相互联系与相互作用是这个系统运行的基础。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韧性强、潜力大、活力足。在14亿中国人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有力支撑下，市场潜力极其巨大，同时，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枢纽地位难以替代，迈向现代化强国建设的新征程也为中国经济开辟了广阔前景。
但也要看到，短期内中国经济承受需求不足、供给冲击、预期偏弱等压力，长期看，中国经济受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结构性问题制约。为此，需要统筹近期与长远，将问题导向与战略谋划相结合，把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有机结合起来，实现供给与需求新的动态平衡。
立足大国国情，面向长远发展，要把满足国内需求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着力推动形成强大国内市场，满足国内各类市场主体需求，全面释放需求活力与潜力。牢牢把握需求变化趋势，推动需求与消费升级、形成供需良性互动，是一项复杂性、系统性、战略性工程，是适应我国经济发展阶段变化的主动选择，是应对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变化的战略举措，也是发挥我国超大规模经济体优势的内在要求。
需求侧改革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辅相成，统一于国家发展战略，统一于经济社会发展进程，统一于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统一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国梦想，统一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担当。
2、发挥扩大内需对经济发展的战略牵引作用
当前，扩大内需存在一些难点，主要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回答——
如何充分释放14亿人消费需求的巨大潜力？如何增强国民的消费信心，使大众有稳定的消费预期，敢于消费？如何优化需求结构，引导扭曲的消费行为转向健康合理可持续的消费行为？如何进一步发展农村、中低线城市消费大市场？如何促进就业、完善社保、优化分配制度，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如何提高中低收入群体消费能力？如何推动生产变革来实现更大价值创造？如何降低物流成本、提高流通效率？如何加快形成高效产销对接供需匹配机制？如何形成以质量为导向、以诚信为基础、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国内大市场？如何进一步提高市场治理的现代化水平？
破解上述难题，涉及适度调整经济发展战略、构建完整内需体系、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完善就业促进与社会分配制度、加快现代化生产和流通体系建设、扩大对外开放、形成供需对接机制等一系列体制机制、政策法规以及战略战术、实施路径等内容。
要紧紧围绕人民群众需求和国家战略需求，调整经济体系、结构、布局以及产品品种、数量、品质、价格等，使其满足不同层次、维度的需求，使经济体系与各类需求相吻合，经济结构与需求结构相匹配，经济发展与国内外需求条件相适应。针对日益细分的市场，提供更加精细的产品、服务，更加系统全面的解决方案，以更多价值创造来适应、引导、释放需求。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全面促进各方消费，增加有效投资。加快形成合理的收入分配，提高居民收入，增加内生需求，挖掘新需求，鼓励绿色消费，促进消费结构升级，提高居民消费水平；缩小贫富差距，改善居民生活，构筑社会安全网以增强消费信心，有序释放潜在需求。
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超过一万美元，这一新的发展阶段对产品和服务的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须坚持“质量为先”，将质量突破作为满足需求的关键予以重点推进，提高质量水平。要强化标准引领，形成“底线标准、消费者满意标准、战略性标准、国家安全标准、未来标准”相统一的标准体系。形成以质量为导向的资源配置方式，构建质量与价格的科学联动、反应机制。推动企业精心设计、精益生产、精细服务。健全企业质量管理体系，提高全面质量管理水平。推动企业社会责任制度、诚信体系建设。
3、以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来实现高质量供给
长期看，畅通国民经济循环，关键要以高质量供给来满足与创造需求。中国供给体系产能十分强大，但大多数只能满足中低端需求。当前，国内需求结构正发生重大变化，供给结构需要相应调整。通过消除无效供给，增加有效供给，提升供给的质量、水平与层次，可以强有力穿透循环堵点，消除瓶颈制约、创造就业、提高收入，从而增强需求能力和意愿。因此，要持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其重要内容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建设现代化农业。保障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稳定供给。以农业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为引领，加快以种业为重点的农业科技创新，推进重大农业科技突破。大力发展智慧农业、生态循环农业和农业工厂等农业新业态。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全环节完善现代农业经营体系。
建设现代化工业。全方位推进制造业质量变革和价值链提升，全面提升产品质量水平，扩大中高端产品供给。推动基础研究、基础产品、基础技术、基础工艺、基础材料、基础软件等自主化发展，统筹关键技术研发、产品设计、专用材料开发、先进工艺开发应用、公共试验平台建设、批量生产、示范推广等领域的建设与发展。推进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推进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融合发展，打造现代制造体系。
培育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超前部署未来产业。瞄准全球新兴产业的制高点，推进新一代信息网络、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节能环保、新材料、新能源汽车、航空航天、海洋装备、低空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化、集群化、生态化、国际化、协同化发展。超前布局重大科技项目，推动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大规模应用。实施“人工智能+”战略。超前部署量子科技、未来智能、未来制造、未来网络、未来显示、未来能源等未来产业。
建设现代服务业。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推动生产性服务体系化、精细化、标准化、平台化、融合化发展。优化生活性服务业。推进生活性服务业多样化、规范化、品质化发展。提升公共服务业普惠化水平，加强基本公共服务能力建设，扩大普惠性非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支持中小服务企业发展。重视农村服务业发展。
建设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构建系统完备、结构合理、安全可靠、便捷高效、智能绿色、互联互通、普惠民生、国际竞争力强的基础设施体系，建设现代、立体、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建设新型能源基础设施体系，推进国家水网主骨架和大动脉、骨干输排水通道建设。推动传统基础设施数字化改造。强化信息基础设施和数据流通利用基础设施。形成全国一体化算力体系。构建充电基础设施体系。建设重大科技基础设施。
推进产业绿色化和绿色产业发展。统筹发展与绿色低碳转型，发展绿色制造、绿色交通、绿色建筑、绿色供应链等，加快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进工业、交通、建筑等节能降碳，发展节能环保等绿色低碳产业，全面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积极推行清洁生产改造，提升绿色低碳技术、产品、服务供给能力。
增强产业链供应链韧性。短板补链、优势延链、传统升链、新兴建链。推动各产业有序链接、高效畅通。推动上下游企业联动发展、协同发力。构建以核心企业为主导、相关企业配套的供应链体系。优化生产力布局。支持企业深度参与全球分工合作，促进内外产业深度融合。加强创新链和产业链精准对接，一体推动基础研究、重点研发、成果转化、技术创新、平台载体、人才保障、金融支撑实现有效贯通，构建有利于传统产业升级、新兴支柱产业集群发展、产业竞争力提升、市场主体合作共赢、供需良性互动的现代化产业发展生态。
（作者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