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5月5日,我国自主研制的C919大型客机101架机首飞获得圆满成功。在此之前的五一劳动节前后,正是中国商飞试飞中心首飞机组团队最忙碌和紧张的时刻——为了充分利用有限的试验窗口期,首飞机组成员每天都凌晨三点多起床准备,五点开始航前会、试验、航后讲评,以及工模和铁鸟训练,直到晚上。
今年的五一节,试飞中心的首飞机组团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因为,为了让C919-102架机早日达到从上海转场山东东营进行研发试飞工作的状态,他们正紧锣密鼓地对飞机各系统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确认。不休息,已成为试飞中心所有团队的工作常态。
为何要这么拼?“为了让国产大飞机早日翱翔蓝天。”上海市劳模、中国商飞总飞行师钱进反问道:“大飞机瞄准的是国际市场,竞争对手会给你那么长的时间准备吗?”
自去年11月10日C919-101架机转场陕西阎良,C919大型客机项目正式全面进入适航取证阶段。而C919若要真正完成适航取证,则需要完成800多个试验科目、2000架次的试飞、4000多个小时的测试、130多个高风险项目,其中,一些高寒、高温、高湿、大侧风等极限测试科目还需要远赴国外寻找测试环境。“时间非常紧迫。”
因此,从试飞团队成立伊始,成员们就在试飞规划、提升试飞效率等方面下了大功夫。
从零起步建设世界一流试飞中心
2016年10月,蔡俊在5名来自国内外试飞业界最资深和权威的专家的评审中脱颖而出,成为首飞机组的机长,其余机组成员——副驾驶吴鑫、观察员钱进、试飞工程师马菲和张大伟则由机长推荐并经上级领导批准后产生。
虽然,首飞成员前期均通过了国际试飞学校的专业培训,但由于首飞准备工作任务重、时间紧、压力大、准备面多而广,因此整个首飞机组团队都面临着诸多未知的难题。“完全是从零开始,因此是有技术缺核心,有理论缺实践,有想法缺办法。”既是首飞机组的观察员,同时又担任着中国商飞的总飞行师和民用飞机试飞中心主任的钱进总结。
虽然是从零开始,也无法从国外成熟飞机制造企业处学习经验,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在钱进的带领下,首飞机组从项目类、交底类、培训类、训练类四个维度全面梳理了准备工作,并制定了详细的工作计划,例如,系统理论培训、特情处置训练、技术交底、座舱实习、基础能力培训、与国内外专家交流咨询等。短短3个月时间,就完成了C919第一次低速滑行试验前需要完成的相关培训、准备、预案编制、训练和试验工作。
2017年3月1日,C919顺利完成了第一次低速滑行试验。之后,经过3架次低速滑行试验、6架次中速滑行试验和5架次高速滑行试验,C919-101架机终于在2017年5月5日首飞成功——国内外成千上万的人通过电视讯号共同见证了这个“好的开始”。
首飞前的“小插曲”
但殊不知,这个“好的开始”的发生日期差点得改天。中国商飞试飞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其实在2017年5月5日首飞当天,气象条件没有达到试飞大纲中要求的气象要求,云高、云量、风速、风向等核心气象要素都在临界值,飞与不飞就在一线之间。
到底飞不飞?首飞机组进入关键时刻。最终,在钱进的带领下,首飞机组内部经过充分讨论和分析,确认可以降低气象要求执行首飞任务,并主动请缨:“我们飞!保证安全完成任务!”
特别的,虽然首飞配备了应急降落伞,但机组成员登机后却一致决定不背降落伞:“国产大飞机好不容易才搞出来,如果飞机‘丢’了,试飞员却回来了,可不行。我们是抱着人在机在的主意上天的。”最后的事实证明,首飞机组的决策是合理的,也是明智的——试飞就是这样,有如“刀尖上的舞蹈”。
“普通飞行员是怎么安全怎么飞,而试飞员却是怎么危险怎么飞。”钱进介绍,因为试飞员需要通过触碰参数的上下限去获得大飞机如何可以安全飞行的临界值,即大飞机的各项性能参数临界值。这些参数是国外成熟民用飞机制造商的核心机密,因此,C919若想打破国外垄断,就要靠自己的试飞员“玩命”试出来。并且,如果一次试验不理想,“玩命”就不会停止。
不过,要想通过适航取证,光靠首飞机组5位成员可不行。因为随着制造进度的加快,未来,参与适航取证的6架C919飞机将肩负不同的任务同时进行试飞试验。“目前,试飞中心采取以老带新的方式,不断培育新的试飞机组成员,扩展C919飞机试飞机组队伍,以提高试飞的核心能力。”中国商飞试飞中心相关负责人透露。例如,C919-102架机的首飞机长就由101架机的副驾驶吴鑫担任。
“中国商飞试飞中心正按照规划,向着世界一流试飞中心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