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日上午,刚刚正式退休的陈忠新,又回到工作近40年、当校长近20年的上海市川沙中学。他还是老习惯,从一楼到五楼,逐层“巡视”每一间教室。有意思的是,当天他与3个校友兼同事相逢,而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十年光景。
不妨理一下“老师—学生”角色不断迭代的“时间线”。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学子,77级上海师范大学外语系学生陈忠新,1982年毕业后来到川沙中学,任教期间培养了1981级川沙中学高中生吴骏德;
吴骏德1984年又考入上海师大政治教育专业,1989年毕业后又回母校川沙中学任教,任教期间培养了1992级川沙中学学生龚瑞华;
龚瑞华1995年也考上上海师大的数学教育专业,1999年毕业后也回到母校,任教期间再培养出2008级川中学子石小洁;
石小洁2011年与老校长一样,考入上海师大英语师范系,2015年毕业后进入川沙中学南校担任英语学科老师至今——
似乎改革开放后的这四代师生,完成了一个神奇的教育循环。
说起这段缘分的起点,现任上海市合庆中学校长吴骏德想起当年高考,陈忠新作为刚工作的年轻班主任,叮咛全班要沉住气、有自信,坚持到高考最后一秒……可外语高考那天,全班不少学生都提前十多分钟甚至半个钟头交了卷。陈老师不免担心,谁知吴骏德说,“您放心,不是考不出,确实太简单,比学校毕业考的卷子还简单。”
那一年,这个吴骏德自称“黄埔一期”的毕业班,绝大多数考进本科,两人清华、两人复旦,作为2/3都是农村孩子的郊区学校实属罕见。更重要的是,作为文科班,一半人都考了师范,其中的一半都考了外语,令陈忠新倍感自豪。而过了十年,吴骏德也带教出了龚瑞华所在的校史罕见的“市三好集体”。
时至今日,最年轻的石小洁也是比高考控分线高出30分,考入上海师大外语专业,并依旧选择老师的路,回到家乡从教。数学并不好的她,还从数学老师龚瑞华那里继承了一个职业习惯,那就是不论批改作业还是批阅试卷,每一次对学生错误“打叉”,那些“叉”总是小之又小,为的就是保护学生的自尊心,最大程度地鼓励为主。现任上海第二工业大学附属龚路中学党支部书记的龚瑞华告诉记者,“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细节被她们记住,并传给了新老师。”
面对既是学生又是老师的特殊关系,他们说:“如果为了养家糊口,是无法做老师的,我们在物质上并不富有,但精神上很富有。因为,老师要一直摸着自己的良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