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断优化公共厕所管理服务水平的一项重要措施，上海市绿化市容局日前宣布将在9个区公厕免费提供厕纸的基础上，加大免费厕纸的供应范围，今年将有22座公厕在厕间内免费提供厕纸。此外，今年还有205座公厕将在冬季提供热水洗手，超过100座环卫公厕还将安装电子显示屏，提供便民信息服务。

如果说，公共厕所常常是政府公共服务的一块短板，那么免费厕纸则是考验公众如厕文明素质的试金石。提供充足、干净、优质的公厕很有难度，实施免费厕纸的稳定供应，或许更有难度。

难在哪里？未必是钱。根据上海市静安区的一次测算，假设人均取用卷筒纸1.6米，成本约0.084元，该区每天公厕的客流量在2.3万人次以上，一年免费供应厕纸的成本超过70万元。这样一个数目，对于一个区来说并不算太大。真正的难题，可能在于管理和市民素质，特别是一些贪小便宜的人有可能偷走厕纸、过量浪费厕纸，或者将厕纸用于不正当用途。

在这方面有过前车之鉴。去年年初，媒体报道了北京天坛公园公厕里免费厕纸遭遇的尴尬——许多如厕者都顺手拽出三四米甚至十几米厕纸，有些人更是专门为厕纸而来，整卷取走，一天几趟地把厕纸顺回家。据保洁员介绍，几百米一卷的厕纸，这里一个公厕一天最多要用掉30多卷。如果市民都按照这个方式去取用，那么免费厕纸的投放面对的就是无底洞了。

管理难题显而易见，那么上海的公厕为何还要坚持免费提供厕纸的做法，并且还要进一步扩大供应范围呢？因为它所带来的社会效益同样显而易见。免费厕纸不但惠及百姓、方便游客居民，还充分体现着一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和人文温度。而且，上海在这方面也已经积累了成功的经验。早在2010年上海举办世博会期间，就尝试在世博园区内的公厕提供免费厕纸，此举受到了入园游客的广泛好评。此外，在机场、企事业单位以及中高档次商场内部，很多公厕也一直提供免费厕纸。可以说，上海的公厕提供免费厕纸已经具备了相当丰富的管理服务经验，市民群众的道德素质也已经具备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诚然，具体到个体层面上，市民的文明素质可能参差不齐，很难排除个别人贪小便宜，对免费厕纸有顺手牵羊之举。然而，通过一些技术化手段，比如采用感应厕纸机来限制取纸的方便度，将厕纸机置于明显区域，提高其他如厕者监督的效果等，都可以降低不文明行为的发生机率，使盗取、浪费厕纸的程度可控，造成的损失和成本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再者，观察厕所文明也不能仅仅静态地衡量当下，而应该加上动态的视角。如果历史地看问题，我国厕所文明的进步可谓巨大而飞快。放在几十年前，公共厕所几乎都是脏乱差的代名词。但到了今天，我们在农村地区正在推进“厕所革命”，在城市里，很多公共场所的公共厕所都已经变得干净、整洁。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例子也很能说明问题，比如在日本，很多公共厕所都设计得温馨舒适，给人良好的如厕体验。在日本的很多公共厕所里，免费厕纸早就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标配，也很少会发生被人顺手牵羊或者无度滥用的情况。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上海整体社会的文明程度以及居民个人的道德素质都在不断提高。在免费厕纸逐步扩大供应范围，并且长期提供的情况下，相信绝大部分市民都会逐步形成文明如厕、按需取纸的良好习惯。也许数年之后，今天热议的厕纸问题就再也不成为一个问题了。在城市精细化管理不断推进深化的过程中，类似免费厕纸这样，一处处细致入微的细节设计，一项项体贴人心的人性化服务，都无不体现着这座城市的文明和温度，引领着社会文明的潮流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