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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师大所藏脚踏三锭纺车上发现目前最可信的“黄道婆”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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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张熠 2018-06-02 08:39
摘要:上海土布是织娘的自传。   

“黄婆婆,黄婆婆。教我纱,教我布,两只筒子两匹布。”这首经年传唱的沪语童谣,是元代纺织革新家黄道婆生平事迹的写照。可以说,上海手工棉纺织技艺是黄道婆革新棉纺织工艺的延续与发展。6月1日至10日,“手工棉纺织技艺的物象叙事——上海土布经典纹样展”亮相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展出60余种土布纹样及相应的织布工具、土布衍生品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展厅中的一架明清脚踏三锭纺车上,发现了一个刻凿于纺车车身的人物像——老妪样貌,头饰布巾,面容慈爱,手捧布卷。华东师范大学民俗研究所的专家学者认为,这很可能是目前最可信的黄道婆造像。

华东师范大学所藏三锭纺车,其上的老妇像很可能是黄道婆。

 

土布是织娘的“自传布”

 

手工织布也称土布,曾是江南百姓制衣的主要原料。上海曾是中国最大的棉纺织中心,如今拥有多项棉纺织类非遗项目,如乌泥泾手工棉纺织技艺、嘉定药斑布印染技艺、崇明土布纺织技艺、三林标布纺织技艺等。

 

上海土布通常分大布、小布、带布三种规格,品种有包衫布、床单布、头饰首巾布、杂用白布等。其中,以洋蓝色和白色为主的细条纹及细小方格,多为男性衬衫用料;掺入红色、绿色和青莲色纱者为女性衬衫用布。“以前,崇明的女孩子从小就要学配色,一定要做到艳而不俗,花纹有立体感。”崇明永娣土布传承馆馆长、土布设计师何永娣说,“永远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土布。”

 

土布代代相传,是织娘的“自传布”与“日记布”。展览中,何永娣拿出了几匹堪称“镇馆之宝”的崇明百字(子)布。崇明“百字”布,谐“百子”之音,常用于制作床单,是崇明地区新嫁娘“压箱底”的必备嫁妆布。“女儿出嫁了,妈妈要准备井字布、梅花布、称心布等,希望女儿出嫁后能将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活得称心如意。”崇明的织娘也会将自己的劳动生产、家庭生活以及理想憧憬,一并织入经纬,织出一部属于自己的传记。现场展出的“姐妹布”,是姐姐王月兰与妹妹王月平各自为自己出嫁所织的布,布中记载了两人的结婚日期,如“王月兰 三月一日”“王月平 一月二日”。何永娣说,织娘识字不多,大多照着月份牌认字,并据此设计土布的纹样,“是她们生命故事的一部分”。

土布是织娘的自传,这卷“姐妹布”上,记录了织娘王月兰的结婚日期“三月一日”。 

 

许多土布纹样也极富时代气息。华师大所藏的“美丽青春”布上,就有“中国工人用大干苦干干出一个美丽青春”等字样;另一卷“十全十美”布,则记载了“中共中央光荣人员”“南京北京东南西北”等字样。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民俗研究所教授田兆元说:“土布纹样是一种叙事,记录了新中国成立后,织娘对新社会的美好理想。”

土布纹样:“干出一个美丽青春与美丽未来”。 

 

最可信的黄道婆形象

 

今年1月,华师大民俗学研究所在新场镇征集到一辆明清时期的脚踏三锭纺车,团队惊喜地发现,纺车造型精美,至今仍能使用,并且车身上还有一个头戴少数民族头饰、手捧布匹的纺织女工形象。“我们有理由认为,这就是当时的黄道婆像。”田兆元说。

 

黄道婆又名黄婆或黄母,松江府乌泥泾镇人,她出身贫苦,少年受封建家庭压迫流落崖州,以道观为家,劳动、生活在黎族姐妹中,并师从黎族人,学会运用制棉工具和织崖州被的方法。据记载,元代元贞年间,黄道婆重返故乡教人制棉,传授和推广捍、弹、纺、织等工具及错纱配色、综线挈花等织造技术。“黄道婆改革了一系列的织机工具,发明了三锭脚踏式棉纺车,一个人能够同时纺三根纱,大大提升了产能,领先西方五百年。”田兆元说,自此之后,乌泥泾和松江一带人民迅速掌握了先进的织造技术,棉纺织领域空前发达,“原先的丝绸价格昂贵,棉布降低了成本,真正做到了衣被天下”。

 

不过,对于这位有着如此卓绝贡献的棉纺织革新家,正史文献却未做任何记载。黄道婆的生平事迹最早见于元末陶宗仪《辍耕录》和王逢《梧溪集》,而民间建构的传说、故事、歌谣远胜于史乘记载。由于缺乏信史的资料考据,黄道婆的形象向来没有统一定论。例如,国家博物馆的黄道婆塑像是左手拿梭子、右手拿纺线, 上海黄道婆纪念馆也采取了同样的造型。

 

田兆元告诉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断定三锭纺车上的老妇为黄道婆,有几个依据:其一,传统民间手工业有供奉行业神、祈愿多产的习俗,上海的南市区曾有先棉祠,黄婆祭祀几百年香火不断,她已然成为上海地方性民间信仰,在她发明的纺车上刻她的像顺理成章;其二,妇人的头饰带有少数民族风格,这与黄道婆的早年经历相互呼应;此外,她手上捧着布,也更符合大家对黄道婆的期盼。在他看来,华师大首次发现的黄道婆造型来自于民间生产工具,显然有别于以往各种现代建构的黄道婆形象,“更为确定的是,它的时代远比现有虚构形象来得更为真实、久远”。

 

呼吁年轻人加入土布传承

 

“棉纺织业是上海发达的基本前提,没有棉纺织业,就没有初期的繁荣。有了纺织技术后,上海税收大增。”田兆元说。除了崇明百字布外,现场也展出了绣着五毒图案的头巾布,利用宝山区罗泾十字挑花技艺制作而成,与端午节习俗密切相关;此外还有安亭药斑布制成的“鹿鹤同春”被面,寓意“六合同春”,万物欣欣向荣。1929年4月,棉花被选为上海市花,足见棉纺织业的重要地位。

安亭药斑布制成的“鹿鹤同春”被面,寓意“六合同春”。

 

随着现代科技进步与社会语境变迁,上海土布渐渐淡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传统手工纺织技艺濒临失传。“这个具有上海特质的古老技艺亟待重新挖掘与传承。”何永娣说,“我在土布的‘坑’里跳了18年,前10年把土布纹样重新整理、复制了一遍;后8年,试图把土布变成产品,让它从‘土’变得更时尚。”不过,她依旧觉得这个行业缺少设计师和年轻人,仅依靠传承人能力有限,“学生和年轻人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他们能创造出更多的东西”。

 

无独有偶,三林标布非遗传承人刘佩玉也在从事土布的创新性开发,通过设计、制造土布旗袍书签、土布玩偶等衍生品,令土布走进日常生活。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施晨露 图片编辑:苏唯
图片来源:华东师范大学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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