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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瞭望智库，作者盛世良
在3月的俄罗斯大选中新当选的总统普京5月7日在克里姆林宫宣誓就职，正式开启其第四个总统任期。
普京在就职典礼上表示，任何事都不会妨碍俄罗斯确定自己的未来。
外交部发言人耿爽7日对普京正式就任俄罗斯总统预致祝贺，并表示中方深信，在两国元首共同引领下，新时代的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内涵必将越来越丰富，两国各领域合作之路必将越走越宽广。
自普京执掌俄罗斯以来，独特的个人魅力、强势的领导作风，使他红遍全球。有人称他为英雄，有人说他是大独裁者，关于这位传奇领袖的奇闻趣事长期在世界各大媒体占有一席之地。那么，透过这些标签，普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时的俄罗斯又面临怎样的国际国内形势？
库叔邀请了曾长期在俄罗斯工作的盛世良先生（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莫斯科分社原副社长），最近十年，他每年见普京一次，对普京有着至关和深入的了解，今天就来为大家揭开迷雾。
第一部
我与普京的亲密接触
要了解中俄关系，必须了解这个国家；要理解俄罗斯，还得从俄罗斯民族和普京这位极具个人魅力的领导人说起。
最近十年，我每年见一次普京，到现在见了十次了。普京是俄罗斯的总统，又是俄罗斯人的代表，所以说到普京，先要说说俄罗斯人。
1
强悍的俄罗斯民族
俄罗斯的民风非常强悍，大家很熟悉《静静的顿河》这本小说吧，这里头第一部就讲到，在俄罗斯人的婚庆上，大家喝酒喝得很高兴，喝完酒以后就打群架。俄罗斯人说，不打群架算什么过节呀？！俄罗斯人一点都不怕肢体碰撞，所以，俄罗斯的冰球很好。
中国人经常说“四两拔千斤”，咱们很讲究巧实力。但是俄罗斯人不一样，他们讲究硬实力。俄罗斯有句俗话：“铁棍横扫，无招可挡。”若要抵挡怎么办，你比他的铁棍要粗一倍，你才能抵挡得住他。
前年，普京在瓦尔代论坛的闭幕会上发表讲话，有一句话给我的印象非常深。普京说：“50、60年代，列宁格勒街头发生的事情教会了我一个规矩——如果打架不可避免，那就先动手。”
俄罗斯人不讲以德报怨，只讲以牙还牙。
近代历史上，俄罗斯两次遭受外敌入侵，一次是法国，一次是德国。
拿破仑入侵是在1812年。柴科夫斯基有一个作品叫《1812年庄严序曲》，讲的就是反击拿破仑入侵的。俄罗斯人最后靠老天爷的帮助，赢得了胜利。天非常的冷，法国人根本没想到，结果冻死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俄罗斯人把他们赶出了国门。这还不算完，俄罗斯人还追到巴黎，并占领了巴黎。
二战时，德国入侵俄罗斯。俄罗斯发起反击，直至占领柏林，逼得希特勒服毒自杀，最后在德国建立了苏联占领区。
2
近距离看普京，魅力十足
普京这个人挺有魅力的，有这么几个特点。
在俄罗斯近现代领导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说非常标准的俄语：
列宁天生不会发俄语里的一个抖舌音，这样的人占世界人口的十分之一，列宁恰恰就是这十分之一；
斯大林有非常浓的高加索口音，他是格鲁吉亚人；
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这三个人都出生于南俄罗斯（现在乌克兰地区），带着非常强的南俄罗斯地方口音。
只有普京能说非常标准的俄语。不光说得非常清楚，而且口才极好。我十次见他，十次听他讲话，几乎没有一次在讲话中间停顿下来，都是一气呵成！而且，我们的问题非常难回答——不是事先给他递条子，都是当场他点到我，然后我提问，问什么他事先根本不知道。然而，他从来没有王顾左右而言他，总是迅速一言中的。并且，讲话非常干脆利落。
普京的身体非常棒，好多人不了解，看他腰背那么厚，还会怀疑：普京是不是从当特工开始，成天穿着防弹背心？
不是。我2007年第一次见他，跟他握手，他的手非常硬、很有劲！我跟他距离很近。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很坦诚地看着我，讲了几句话。他就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浅蓝灰色的西服，戴着一条蓝灰色的领带，非常随意，身体的确非常棒！后来，大家在网上看到很多普京光着膀子肌肉秀照片，就明白了：不是靠防弹背心，普京身板非常厚、非常结实。
2000年元旦，普京乘坐超音速战斗机，亲临车臣反恐前线见士兵、鼓舞士气；他也曾乘潜艇潜到水下去。
普京跟一般人都非常亲切，跟你讲话的时候目光非常坦诚地看着你，面带微笑。但是，有的时候他非常强硬。
他对恐怖分子，就非常强硬。普京说：“不论恐怖分子在什么地方，我们都要把他消灭掉！如果在厕所里，那行，把他浸到马桶里淹死。”这话非常形象。他还有一句话：“饶恕恐怖分子那是上帝的事，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他早点去见上帝”。
普京也曾痛骂美国，有一次是在2007年12月，北约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
讲到人格，普京非常重视一个人是不是忠诚可靠。俄罗斯有一句俗话：如果我非常信得过这个人，我可以跟你一块儿到敌后去搞侦查。这就是绝对信任。普京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一件事情，我印象非常深。当时，普京已经当列宁格勒市的副市长。1996年6月，他的恩师索布恰克连任市长失败，俄共党员雅科夫列夫胜出。雅科夫列夫觉得普京很能干，一再挽留他继续在列宁格勒当副市长。但是，普京不干，跟着索布恰克离开了列宁格勒。后来，普京说了一句话：“不能背叛人，如果是要我在背叛跟上绞刑架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么我宁可上绞刑架也绝不背叛！”
叶利钦为什么选中普京？普京能干、政绩好，这个后面咱们再讲。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普京忠诚可靠，他相信，即便他以后不当总统，普京也绝不会亏待他。
还有一个事情给叶利钦印象很深。
那还是在索布恰克当市长的时候。有一次，索布恰克请叶利钦到列宁格勒郊外去打猎。那天中午，大家围着折叠桌准备吃饭。突然，一头野猪出现了。大家慌了，叶利钦也慌了，眼镜掉在地上。随行人员忙着帮领导找眼镜，而普京却不慌不忙，端起双筒猎枪静静地等着，野猪“嗷”地一声冲过来，普京“啪啪”两枪，野猪就倒在了他们前面。通过这件事，叶利钦认为普京冷静沉着，俄罗斯需要这样的领导人。
3
普京为俄罗斯做大事
1999年8月，普京担任俄罗斯总理。当时，我在莫斯科。实际上，这时候普京已开始执掌俄罗斯政权了——叶利钦身体不太好，所有事情主要都是普京在干。
他当时许过一个诺言：给我20年，还你一个奇迹般的俄罗斯！
他做到了没有呢？
普京上任之时，俄罗斯经济滑坡很严重，国内生产总值只相当于拥有450万人口的挪威，算起来，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只有挪威的1/60；俄罗斯人口是美国的一半，但国内生产总值只有美国的1/45。
普京当总理当年，俄罗斯经济就开始回升了。
当时，俄罗斯政治局势也不是非常稳定：议会由反对派掌控了十年，一再跟叶利钦作对。普京上任以后搞了选举，亲政府派别很快就占了议会的多数。还有，之前地方上闹独立，要求地方法律高于联邦法律，这是很荒唐的，普京上任后很快就消除这个现象。
还有一个就是俄罗斯的寡头，当时参政甚至可以决定一些人事权利。举个例子，俄罗斯一个寡头成了当时政府第一副总理，另外一个寡头成了国家安全会议副秘书（相当于国安会的重要负责人）。寡头不光参政，而且当了俄罗斯的高官！
普京上台以后，很快叫停了这种风气。他说：你们要么赚钱，如果想参政，那就通过正常手续，不能又想赚钱又要干涉国家政治。
普京上任4个多月就干了这么几件大事（8月上任）。叶利钦觉得这是个人才，俄罗斯如果交给这样的人，比较放心。所以，在20世纪最后一天（1999年12月31日）中午，叶利钦把这个拥有1.46亿人口的大国交给了普京，当然，一起交给他的还有那个核密码箱。
就这样，普京当了俄罗斯到现在为止唯一的一个代总统。
第二部
俄罗斯寒冬正在逝去？
“如果把俄罗斯比作一只木桶，那么，政治、社会、军事、外交、经济就是构成木桶的五块木板。”
1
政权稳固：不会发生颜色革命
大家经常担心，俄罗斯会不会发生颜色革命？很难。理由如下：
一方面，西方本来以为，通过制裁可以让俄罗斯老百姓对当局产生不满，让老百姓起来闹事、推翻这个政权。但这不可能，因为俄罗斯老百姓觉得制裁以后他们生活受了影响，那是西方在作怪，应怪罪西方，而不是怪罪本国领导人。
另一方面，俄罗斯已经通过立法，禁止官员跟议员在国外拥有财产——要么在国外去当个富豪，要么在俄罗斯当官，官员不许在国外拥有存款和资产，这点俄罗斯早就做到了。
而且，官员都要申报财产，普京、梅德韦杰夫每年都公开申报财产。这样有个好处：如果西方想颠覆俄罗斯政权，总需要找个人“带路”，而在俄罗斯上层很难找到这种“带路党”。
还有，俄罗斯通过立法，杜绝了别有用心的人在西方的支持下闹事，如搞群众集会扰乱政权。俄罗斯有游行集会示威法、非政治组织法、外国代理人法，等等。你要游行集会可以，得提前申请；要在克里姆林宫边上的红场上集会也可以，提前三个月申请，而且要总统亲自批准。很民主，又很有法制规范。
2
社会团结：老百姓力挺普京
现在，俄罗斯民众的爱国主义热情非常高涨，特别是在乌克兰危机、俄罗斯收回克里米亚以后，在支持东乌克兰地方政权跟基辅政权闹独立的情况下。
普京提出了一个凝聚民心的俄罗斯思想，核心有四点：爱国主义、强国意识、国家观念、社会团结。
前年，当时的俄罗斯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会见我们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有普京就有俄罗斯，没有普京就没有俄罗斯。老百姓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俄罗斯能有现在的地位、能如此稳固，靠的就是普京。这种观念在俄罗斯形成了一种社会共识。
2016年9月，俄罗斯民意研究机构搞了一个民调，70%的民众都认为俄罗斯应该坚持走本国的道路，不用理会西方的制裁，对社会有不满情绪的人只有15%，比例相当低。
另外，公民对本国前景的看法比较乐观。而且，苏联时期形成了比较好的集体主义精神，认为国家比个人重要、集体比个人重要。这种意识现在又上升了。所以，俄罗斯民众一般不愿意参加政治抗议运动。前不久，正逢一个反对派领袖涅姆佐夫去世多少周年，有人参加了集会，但也就是悼念这个人，几千人而已，规模并不大。要知道，莫斯科可是有着1000多万人口！
还有，尽管这两年由于西方制裁等种种原因，俄罗斯人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算下来，两年里，下降了9%，但是老百姓并没有多大不满。因为社会稳定，老百姓生活虽然受点影响，但是国家安排预算对社会福利的这块尽量少减或不减。
俄罗斯就业情况也相当好，2016年统计过，登记的失业人口是85万4千人，但是有140万个工作岗位空着。
3
军事力量：世界第二强军
从表面上看，现在的俄罗斯军事并不强：硬件上，俄军人数100万左右，位列世界第五；2016年军费是485亿美元，2017年大约在五六百亿美元，仅仅是美国的8%，在世界上也排在第五位。
但是，整体看来，外界普遍认为俄军是世界上第二强军。
首先，俄罗斯的用兵理念非常明确——用跟美国基本上均等的核武库战略武器，对付大国潜在的入侵。
第二，用精干的常规部队应对局部战争、地区冲突。从俄罗斯独立到现在，俄军从来没停止过打仗。俄军的确能打仗，能打胜仗。比如两次车臣战争、2008年迫使格鲁吉亚接受和平。俄罗斯收回克里米亚没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是用军事实力作为后盾，通过公决，最后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了。还有，俄罗斯支持东乌克兰地方武装对抗基辅、出兵叙利亚支持巴沙尔政权反恐。
第三，俄罗斯军队的硬件正在明显改善。有一段时间，俄军武器很破旧，军舰生锈了，飞机飞不起来了。但是，经过普京十多年的励精图治，俄罗斯的军事力量恢复起来了。到2020年，俄罗斯武器的现代化装备率将达到70%。现有武器的70%都是俄罗斯独立以后重新制造的，现在新的战略导弹正在开发，新的反导系统S500已经研制出来，并且，陆续研发了一些新的舰艇。
第四，俄罗斯强军有非常强的民意基础，老百姓支持强军。苏联解体以后，有一段时间，俄罗斯国内外都在妖魔化苏联军队、反对老百姓子弟去参军，但现在绝大部分公民，都把参军看作自己应该尽的公民义务。
4
外交强硬：动作频频
实际上，军队是俄罗斯强硬外交的一个基础，咱们下面说说外交。
2007年9月，我第一次见普京，他有一段话给我印象非常深。
普京说：世界上，有资格搞独立外交的国家有几个？也就三个——俄罗斯、中国、美国。至于其它大国，他说印度勉强算一个，也算是有独立外交。日本和英国得听美国的，法国、德国是欧洲强国，但要受欧盟控制和影响，另外，也得听听美国的意见。
十年前，普京明确提出了俄罗斯外交三原则：
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一条——俄罗斯的外交为本国的安全和经济利益服务。为此，在9·11事件以后，俄罗斯很快支持小布什反恐；在21世纪初期，俄罗斯加入了八国集团，并放下身段，表示可以参加欧盟北约。但是，俄罗斯要有否决权，西方不干。普京坚决抵制北约东扩，甚至不惜出兵来反击格鲁吉亚，以军事力量为后盾支持收回克里米亚，支持顿巴斯武装对抗乌克兰政权，以空袭支持巴沙尔政权的反恐。
我记得很清楚，普京当总统不久以后，好几次飞到德国去，跟德国领导人会谈，想办法把苏联欠德国的90亿美元债务重组为4亿欧元，给本国争取了很大的利益。为了本国的安全和经济利益，俄罗斯跟中国结成全面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5
经济短板：最困难时期已经过去
俄罗斯木桶的四块板，咱们都讲到了，最后讲讲第五块板。很可惜，恰恰经济是俄罗斯木桶最短的那块板。
俄罗斯经济是大起大落
我第一次见普京的时候，他很自豪：你看，咱们俄罗斯经济在我当总理以后（后来当总统），8年期间，GDP的增长率6%到7%，人民实际收入每年提高10%到12%。
俄罗斯经济结构相当单一，过于依赖能源——出口收入有60%到70%是靠能源，财政收入有一半来源于能源。俄罗斯在估计明年的GDP、财政收入的时候，先要估计一下明年油价多少。油价高，俄罗斯经济就好、人民生活水平就能提高、财政收入就增加，反过来俄罗斯经济就会比较困难。
有一段时间，俄罗斯经济恢复到甚至超越了苏联全盛时期的水平。2008年经济危机开始，俄罗斯能源价格很快就下降，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翻过身来。2014年，由于发生新金融危机和西方制裁的影响，这两年，俄罗斯经济再次下滑。
2014年乌克兰危机以后，西方对俄罗斯搞制裁，俄罗斯对西方搞反制裁，对经济和人民生活水平都有一定的影响。比如，像俄罗斯用来搞石油勘探和开采的那些高技术设备，西方不卖；俄罗斯公司跟银行需要在西方金融市场进行短期融资，西方不借或要很高的利率。这些的确给俄罗斯造成一些困难。
但是也有好处，逼俄罗斯在某些方面自力更生。比如食品，近几年不从西方进口以后，俄罗斯食品工业发展得非常快；还有农机，西方不提供以后，最近几年，俄罗斯的农机制造业增长了30%。
外界经常说俄罗斯经济不行了、要崩溃了，其实这是个伪命题。
首先，经济崩溃是政权崩溃的结果，如果政权稳定，经济即使遇到困难也不可能崩溃；其次，俄罗斯经济还有好多强项，2016年尽管GDP下降了，但是到第四季度，俄罗斯工业生产开始回升，农业情况很不错；另外，油价最近开始回升，原来估计40美元一桶，现在已经超过50美元，这对俄罗斯是利好消息。
当然，俄罗斯可能存在经济长期低迷的风险。
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
有人说，俄罗斯现在在国际上很孤立，但这个我不完全同意。
最近两年多，俄罗斯在外交上加快了向东转的步伐，跟中国的关系更密切了；
跟日本也改善了关系——俄日达成了共识：先开展经济合作，最后才去解决领土问题；
在中东的政治经济影响力都加强了，可长期无偿使用叙利亚海空军基地；
改善了与宿敌土耳其的关系，在叙利亚问题上，跟土耳其由对抗到合作；
在欧洲的处境也有所好转，欧盟多国主张撤销对俄制裁，因为制裁恶化了这些国家自己的经济。
总的来说，正如普京2016年所说，俄罗斯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
第三部
中美俄大格局
1
特朗普想拉俄罗斯制衡中国
特朗普跟俄罗斯与普京渊源颇深。
*1987年，为寻找商机，特朗普携夫人第一次访问苏联。
*90年代，据说他曾经6次到俄罗斯。当时，俄罗斯经济很紧张，钱不多。然而，特朗普居然能从俄罗斯人很瘪的钱包里挖出钱来，用以开发他自己的项目。不得不说，特朗普还真有能耐！
*他最后一次访问俄罗斯是在2013年。那次本来已经安排好他跟普京总统见面，但是临时取消了。不过，普京总统还是给他留下了一封亲笔信和礼品。
*现在，特朗普跟俄罗斯48家企业保持着关系。
特朗普重视实力，很喜欢强人，所以对普京说了不少好话。他就任以后，大家以为俄罗斯跟美国的关系会发展得比较顺利，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完全是这样，对俄罗斯不利的一些言论行为接踵而至。
当然，特朗普手法是很多的，对有的国家先说硬话，最后表示一点好意。他对俄罗斯先说了好多好话，但是最后的行动却比较强硬。这都是特朗普的手法，万变不离其宗，为了一个目的：美国第一。
在特朗普看来，让美国重新伟大有一些障碍。其中，大国里的障碍，可能首先还是中国。特朗普想让俄罗斯来帮助美国去平衡中国，这个实际上美国的一些谋士早就出过这个主意。
2
普京：联美制华不可能
俄罗斯不会这么干，也没有这么干，为什么？
这首先是因为这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前年在瓦尔代论坛上，普京非常形象地、像讲故事一样说为什么俄罗斯不能去主动讨好美国。
美国能不能放俄罗斯一马？他说得很形象：
“如果我们俄罗斯小狗熊乖乖的在树林里待着，光吃点蜂蜜吃点野果子，不去追着小野猪满森林的乱跑，不去追肉食吃，那人家，人家指的是美国，人家是不是会放过我们呢，他说不会，人家会把我们用铁链子拴起来，甚至把我们俄国小狗熊做成标本挂到墙上。”
换言之，你对美国示好没用，美国是不会放过你的。
民意测验显示，俄罗斯老百姓反对为改善跟美国的关系牺牲中国这个战略协作伙伴的利益。
3
美国从来不放心俄罗斯
对美国来说，最信得过的就是盎格鲁-撒克逊国家，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对美国而言，俄罗斯是另类，并且俄罗斯领土面积太大、资源太丰富、核武库太强，普京又是个强势的领导人。
所以，美国没法放心。
布热津斯基的计谋
布热津斯基有过两项大策划：
第一个：“分而治之”。他希望俄罗斯分裂成三块：莫斯科公国（俄罗斯的欧洲部分）、西伯利亚共和国、远东共和国。最多让它们成为一个松散的联邦，这样，就不可能对美国构成威胁。
第二个：“离岸平衡”。他想用俄罗斯周边与俄罗斯关系不好、亲西方的国家去制衡俄罗斯。这样，美国自己就可以少出钱、少出人。这是很聪明的办法，乌克兰、格鲁吉亚都是美国手里对付俄罗斯的好伙伴。现在，原来的华沙条约国家、东欧的波兰等几个国家，对俄罗斯也很警惕。
普京的策略
普京当然也有办法：
第一招：“釜底抽薪”。让北约向东扩的对象国因领土问题没法达到加入北约的标准。比如，乌克兰现在有克里米亚问题了，要想加入北约，要么放弃克里米亚，这是不可能的；像摩尔多瓦，有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的问题，也有领土问题；像格鲁吉亚，两块领土独立了。
第二招：公开挑战美国领导的世界秩序。俄罗斯要参与世界秩序的制定，这很重要。
第三招：到敌人后方去，使欧洲一些国家慢慢地亲俄。调查表明，保加利亚、斯洛文尼亚、土耳其、希腊这四个北约国家，如果碰到军事危险，宁愿找俄罗斯帮忙，也不愿意找美国。
4
中俄关系对俄罗斯更重要
中国在俄罗斯外交当中占什么位置？前年，我给普京提了这个问题，普京这么回答：
“我相信，俄罗斯有非常好的机会发展跟邻国跟重要组织的关系。首先是发展跟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的关系，发展跟俄罗斯伟大的邻邦、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的关系（2014年，中俄贸易额接近1000亿美元），跟伟大的印度、上海合作组织国家、金砖国家发展关系，跟拥有共同的基本价值观与文化的欧洲发展关系，跟伊斯兰世界发展关系（穆斯林在俄罗斯人口当中占20%），当然，也要跟美国发展关系。”
次序很清楚，普京把中国看作独联体国家以外最重要的战略协作伙伴。
特朗普当政以后，有人担心：俄罗斯会不会更重视跟美国的关系？我觉得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俄罗斯从本国国家利益出发，认为跟中国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中俄关系是不取决于其它大国关系的这么一对国家关系，咱们不用担心。
当前中俄关系中最可贵之处是什么呢？就是两国互为战略依托。俄罗斯在其它方向都面临着一些挑战；中国要从东边开始，在东南、南边都有一些挑战；俄罗斯的背后是中国，中国的背后是俄罗斯，中俄相互可以放心，彼此背后是很安全的。当然，经济、人文交往等其它方面也非常重要。
普京能不能实现他原来的承诺——给我20年，还你一个奇迹般的俄罗斯？现在来看，还有六七年的时间，这个结果还取决于很多因素。这六七年的时间里，俄罗斯国内外情况、主客观的情况会发生很大变化。
无论未来如何，我们现在可以肯定地说，现在的俄罗斯跟普京开始执政时的俄罗斯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也说两句
沪公网安备 31010602000361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