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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抛物背后:消失的亲近舆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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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金何 2015-08-19 06:01
摘要:高空抛物新闻不时见诸于媒体,恐怕更多源于“亲近舆论场”的缺失。

公共空地的效应

 

沈阿姨,68岁,典型的上海阿姨。她的iPad里面藏有楼上住户将各种物品抛到她家天井后一地狼藉的情景。高空抛物近几年经常出现在媒体,如果说扔垃圾仅仅是恶心,那一些被抛下的硬物若正巧砸中下面的人,则就是大事一桩了,而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沈阿姨说,几年下来她对高空抛物已练就一颗“强大的心”:“楼上扔塑料袋、饮料瓶、烟蒂、瓜皮果壳下来,已见怪不怪了。


垃圾稀里哗啦往下扔,肯定是缺少素质教养的表现,但谁都不能否认,在楼没高之前,甚至当很多人还是住在大杂院里的时候,也没见说有多少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把垃圾从门里扔出来。


为何住进高楼,素质反倒低了?高楼与人的素质之间又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笔者想从乡村门前的那片空地说起。在乡村尤其是北方地区,家家户户的围墙院门外还有一小片空地。在乡村社会,没有哪一家会隔着围墙随便把垃圾扔出去,因为在他们看来,围墙外的那片空间也是属于自家的。于是,那片围墙外的空间就成为各自家的门脸,不但不会随便丢弃杂物垃圾,还要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平日里和乡邻在此处闲聊吃饭,若谁家的空地上还有个石凳可供人坐下,那就更是风光无比了。


乡村门前的空地,扩展的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空间,还有心理上维护的必要责任和义务。而且即便真的有某些奇葩的人家不打理这片空地,会在乡邻之间成为话柄以及舆论谴责的对象。因为乡村是一个熟人空间,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邻之间要么是亲朋关系,要么住得很近,亲近舆论的氛围很浓厚。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下,每个人都是要争着去做好的一面,谁都不愿去做那一个被舆论围观和谴责的对象。


过去的城市社区和乡村类似,像上海的老式弄堂,北京的大杂院等,大家普遍住在平房和楼层不高的房子里,相互之间走动频繁,这层交际不但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监督人们素质的作用。所以客观上,亲近舆论氛围,成为监督人们最有效的工具之一。


消失的“亲近舆论场”


城市的大楼随着经济的发展在逐年增高,不管是临时租客还是长期租户,钢筋水泥大楼的隔绝,让人与人之间处于一种认知上的陌生甚至失联状态。


当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以维系的时候,个体便不会在乎主体社会。于是经济增长不但拔高了现实中大楼的高度,也拔高了人与人之间内心里相处的海拔。门一关,虽然同处一楼,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或许只隔一门的邻居,老死都不相往来。


大楼之高,所有的居民共享楼下一片空地,人流庞杂,不再像过去亲近舆论氛围那般,相互之间都很熟识。这份人流的稠密和不熟识,让很多人对自我空间和公共空间的定义产生了认知上的扭曲。


在不少人的潜意识里,正因为觉得小区空地是共享的,才没有必要去维护什么,这是人内心的自私意识在作祟。而在过去,一旦这种意识抬头,亲近舆论便会阻拦和谴责它,现在这个舆论场早已被矗立起来的一栋栋大楼压死了。


填补鸿沟是长期课题


住在大楼里的城市人不是没有家园意识,相反对隐私非常关注,这恰恰说明一部分人有极端的家园意识——他们对家园之外的一切不管不顾,城市大楼物理层面的拔高,堆垒起一种人内心的全新暗黑面,它与低素质相结合,催生出在高楼丛林里特有的不文明行为。


如果说高楼是从客观层面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那么城市生活的快节奏,从另一方面进一步导致邻里之间疏于交际。不交际使得亲近舆论难以产生,更加深了个人空间意识与公共空间的鸿沟。


虽然如今信息交流的便捷让舆论圈无限之大,但外围的舆论通常不知内部的详情,而且很多外部的公众只是在不明就里中围观,对于当事人问题的解决,尤其是邻里之间的琐事根本于事无补。如今各小区都有业委会,而且也会定期之间交流,但忙于各自工作的城里人,根本不可能投入过多精力,只是敷衍了事。


当城市里的亲近舆论逐渐远去,除了法律上的监督之外,社区邻里之间的空白该怎么来填补?这是高楼丛林的城市亟待解决的问题。毕竟,我们谁都不愿意生活在一个人际关系逐渐荒漠化的冷酷社会里。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本文编辑:李宝花 编辑邮箱:shguancha@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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