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为余华颁奖，我写不出颁奖词，最后找ChatGPT帮忙，输入‘活着’‘拔牙’‘文城’，出来了一篇1000多字莎士比亚风格的文字。”莫言说。《收获》65周年庆典上，拿ChatGPT“玩梗”的不只这位诺奖得主，表演文学脱口秀《末代作家》的七七说：如果我问ChatGPT我的段子好不好笑，它也许会说，虽然我不懂人类的情感，但我很懂礼貌——“哈哈哈……”

那么，如果当你向ChatGPT提问：“中国最好的法学学府是哪所大学？”它可能会回答，北京大学是最好的。接着，你对ChatGPT说：“我是中国政法大学的学生。”它会回答：“抱歉，可能中国政法大学才是中国最好的。”

ChatGPT太懂人类想要什么，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当ChatGPT遇上法律，是机遇还是挑战？近日在朵云书院·旗舰店举办的学习读书会上，法学博士、上海政法学院佘山特聘岗教授、中国法学会网络与信息法学研究会理事徐伟与读者共同探讨人工智能时代下法律的应对之法。

法律不同的规则设计会对人工智能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徐伟介绍，欧盟的《一般数据保护条例》是世界个人信息保护领域中影响最大的一部法律，对个人信息的保护提出了严格要求，一方面限制了欧洲用户的数据被其他国家开发和利用，另一方面又阻碍了欧洲深层次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因为门槛高了，初创公司更难“玩得起”，很难形成好的循环。

法律要对人工智能的关键变量予以制度上的控制，关键变量包括数据（含个人信息）、算法等。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的新型“石油”，如何通过制度设计让数据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并且能被更好地开发利用？2022年12月1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简称“数据二十条”）对外发布，徐伟从数据产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安全治理等方面作详细解读，明确如何有效地促进数据的生产和开发利用。

个人信息是数据领域中量最大、最有价值的数据。人工智能时代，个人数据若要进行开发利用，需要法律介入保护。个人信息如果没有得到有效保护，不仅会造成财产损失，还会影响人的自由意志、自由思想。徐伟介绍，目前人工智能的应用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自动驾驶汽车为代表的人工智能体，另一种是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服务提供者。从法律层面上来说，人工智能体往往归入产品领域，用《产品质量法》等产品的规则进行调整，人工智能服务提供者则归入服务领域。

如何让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更好地为人类服务？徐伟认为，我们需要控制好生成式人工智能用于训练和开发的数据和个人信息，并控制好相应的算法，就能大概决定生成式人工智能未来的方向。

如果将个人信息权益体系比作一棵“大树”，那么《宪法》中作为基本权利的个人信息受保护权就是“树根”、《民法典》中作为不同于传统姓名、肖像、隐私等具体人格权的个人信息权就是“树干”，而《个人信息保护法》中规定的系列权利或权能就是“树枝”，呈现开放性。徐伟、王黎黎、向秦等主编的新书《权利的边界：个人信息赋权逻辑及其行使路径》以个人信息权利体系为核心，将笔墨着眼于各项具体权利或权能内容，以期描绘出其法律性质、规范构造以及行权路径等，为个人信息权利体系的“枝繁叶茂”贡献智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