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可以变成什么？一艘漂流的小船，一只翱翔的小鸟，一棵高大的树，甚至是一颗奇特的星球……来自澳洲Polyglot剧团互动环境装置剧《纸星球》，2月26日在上海儿童艺术剧场落下帷幕。3天10场演出既有普通观众，也为长宁区、嘉定区的自闭症儿童开设专场，这是上海儿童艺术剧场2017年推出的第一个特殊儿童公益项目。

巨大的纸板树高高耸立，孩子们来到这个纸森林，开始一场奇思妙想的创意游戏。在《纸星球》中，演员即兴和孩子们玩起与“纸”有关的游戏，一起动手制作华丽的道具和服饰，一起扮演不同的森林角色，还能一起现场表演戏剧故事。撕、揉、折、剪、贴，用最简单的材料“纸”，把剧场室内空间转化为一个幻想的大森林。

Polyglot剧团艺术总监苏·吉利斯表示，《纸星球》演出的空间非常宁静，即兴的游戏和戏剧在树林间开展。剧团艺术家帮助观众制作道具服装，挂起葡萄树树枝，在森林里假扮不同角色和观众一起玩耍。小朋友们有机会通过撕、揉、折叠等方式来发挥与纸相关的技巧。他们为纸星球留下一些自己创作的作品，也会被鼓励创作一些作品带回家。

有趣的是，谈及自闭症儿童专场与一般演出是否有区别？苏·吉利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在她看来，《纸星球》旨在培养孩子们对戏剧的感觉，因此重在参与，“有的自闭症儿童家长会害怕孩子哭闹，我们希望他们在《纸星球》可以得到放松，不那么紧张。《纸星球》演出装置都是开放的，让孩子们自由触摸。如果非要说区别，我会要求演员们更加敏感，与自闭症小观众做更多眼神接触。”

无独有偶，来自嘉定区的张老师也强调“一视同仁”，“自闭症儿童渴望能融入普通孩子的环境中。”张老师介绍，目前2岁到7岁接受特殊教育的自闭症儿童，仅有10%—20%的人有机会进入普通小学、中学，这一比例亟待提高。“一般人觉得自闭症儿童行为怪异，不理人，其实他们的怪动作只是因为无法表达。自闭症儿童的内心异常丰富，他们的反馈不即时，但内心可能已经回答了100遍。普通孩子对他们不了解，可能会有摩擦。我们建议彼此先体验一起游戏，让普通孩子把自闭症孩子当成小弟弟、小妹妹照顾，这也是双向促进的过程。现在，社会给自闭症儿童证明自己的机会有点少。我们希望他们可以进入普通学校，做融合教育。”

上海儿童艺术剧场总经理梁晓霞谈到特殊儿童公益项目时表示，“倡导、引导大众与特殊儿童群体共享公共空间，是达到‘融合教育’第一步。”2017年，上海儿童艺术剧场在全年演出量增加的基础上，相应增加服务于特殊儿童的场次，小剧场演出将开设专场，邀请自闭症或智力障碍儿童观众群体；大剧场演出将开设特殊观众专区，根据演出的特点，邀请视听障碍、肢体障碍等群体观摩演出。今年，上海儿童艺术剧场引进两部专为自闭症儿童和智力障碍儿童设计的沉浸式戏剧：英国Bamboozle剧团的《可爱的农庄》和《暴风雨也不怕》。《可爱的农庄》针对中度及重度的智力障碍儿童观众，《暴风雨也不怕》针对自闭症儿童观众。这两个演出都营造了可以让孩子们放松投入的环境，而且每一场演出都只有6个孩子观众，让他们完全地参与到演出过程中。

“刚结束的 《BBC冰冻星球交响乐音乐会》邀请了盲童、聋哑儿童，他们佩戴助听器之后可以欣赏音乐，且有一定治愈效果，事后得到了良好的反馈，孩子们非常喜爱这场演出。针对自闭症、智力障碍群体，比较适合的是观众规模较小，音乐、灯光都比较柔和的小剧场演出。”梁晓霞说。

《纸星球》结束时，一个小女孩戴着自己做的花冠、穿着纸围裙，不停绕场走，她的妈妈拎着书包默默跟在后面，“她已经走了八圈了，还不觉得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疲倦重复做一件事，是自闭症儿童习惯动作之一。不过这位家长很欣慰，“以前我带她进剧场看儿童剧，她怕黑，坐不住，勉强待十来分钟就会哭闹。今天她全程‘玩’了一小时，自己用纸做衣服，或许以后她能有更多与同龄孩子一起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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