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总统佐科雄心勃勃的迁都计划终于迈出坚实一步。

当地时间1月18日，印度尼西亚国会正式通过法案，批准将首都从雅加达迁至东加里曼丹省。同时，印尼还宣布了新首都的名称。有舆论称，数十年来，几位印尼总统都曾提出迁都计划，但没有一位能像佐科这样办到。

低碳“超级枢纽”

“新首都具有核心功能，将是国家身份的象征，也是新的经济重心。”周二，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长苏哈尔索·莫诺阿尔法（Suharso Monoarfa）在国会发表讲话时如是说。

据路透社报道，当天国会通过的法案为迁都提供了法律框架，规定了开发新首都的资金来源和管理办法。

新首都位于距离雅加达1300公里外的婆罗洲的东加里曼丹省。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援引印尼官方数据报道称，新首都的总用地面积约为2561平方公里——几乎全部由森林地区转变而来。

建设新首都预计耗资约466万亿印尼盾（约合320亿美元），将成为印尼政府有史以来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之一。

据印尼财政部、国家发展规划部介绍，新首都的开发建设将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预计从今年开始并持续到2024年，将优先考虑建设道路和港口以方便通行，一些项目将以公私合作的形式运作。整个开发建设过程预计将持续到2045年。

印尼总统佐科在周一表示，政府希望将新首都打造成新智能大都市，成为吸引全球人才的创新中心。

路透社报道称，印尼政府还设想把新首都建设为一个低碳“超级枢纽”，支持制药、医疗和技术行业发展，并促进爪哇岛以外地区的可持续增长。印尼政府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将有利于加强供应链，并使印尼“在世界贸易路线、投资流动和技术创新方面处于更具战略意义的位置”。

不过，据路透社称，在总统发布正式变更政令之前，雅加达仍将是印尼的首都。

《华盛顿邮报》还称，将政府机构迁往新首都并不意味着在雅加达已根深蒂固的制造行业也会很快跟着搬迁。

当天，印尼还宣布新首都将被命名为“努山塔拉”（Nusantara），在爪哇语中意为“群岛”。

根据印尼国家发展规划部长的说法，新首都的名称由总统选定。之所以选择这一名称，因为它反映了印度尼西亚的地理位置，并且在国际上具有标志性意义。

减负与平衡

出于对雅加达的环境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担忧，早在2019年，印尼总统佐科就提出迁都的宏大构想。但因遭遇新冠疫情，这项计划被耽搁至今。

众所周知，雅加达是世界上最大的特大城市之一，面临人口膨胀、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城市下沉等多重挑战。

从人口来说，雅加达常住人口超过1000万，加上周边卫星城市，整个都市圈居住人口超过3000万，密集的人口导致城市拥挤不堪。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称，政府部长必须由警察车队护送才能准时参加会议。

从地理位置上说，雅加达也未占得地利。它坐落在爪哇岛靠近大海的沼泽地上，极易受到洪水侵袭，同时还面临火山喷发、地震以及地面沉降等灾害的威胁。

以地面沉降为例，因海平面上升以及过度开采地下水，雅加达正以每年10厘米左右的速度下沉——部分区域更是达到每年25厘米的惊人速度，被认为是世界上沉降速度最快的城市。有专家预测，到2050年，雅加达北部的部分地区可能会被海水淹没。

佐科曾表示，雅加达作为国家政治、商业、金融、贸易与服务中心以及印尼最大空港与海港，负担过于沉重，“不能再增加爪哇岛的负担了”。

印尼政府希望，在东加里曼丹省建立新首都，可以减轻雅加达的负担。

除了考虑到环境、经济因素以及为雅加达减负，迁都的另一重考量是希望以此带动印尼中东部地区发展。地区发展不平衡一直是印尼的短板。雅加达所在的爪哇岛，面积约占印尼总面积的6%，但国内生产总值（GDP）占比却超过58%，而占地超六成的中东部岛屿，GDP贡献率却不到17%。

更有“战略意义”

相比雅加达，在印尼总统佐科眼中，被选为新首都所在地的东加里曼丹省更有“战略意义”。

“这个位置非常具有战略意义——它位于印度尼西亚的中部，并且靠近城市地区”，可以兼顾东部和西部发展，佐科解释自己为何心仪此地。

根据佐科的说法，新首都将横跨东加里曼丹省北佩纳扬巴塞尔（North Penajam Paser）和库台卡塔内加拉（Kutai Kartanegara）两个地区，邻近该省两座大城市——首府沙马林达和港口城市巴厘巴板。

BBC称，北佩纳扬巴塞尔和库台卡塔内加拉两个地区都属于不发达地区。

佐科还表示，新首都所在位置发生自然灾害的风险“最小”，也不会面临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地面下沉等问题。

此外，东加里曼丹省矿产丰富，丛林密布，人口密度低（仅370万人居住）。省内具备相当程度的基建和物流基础，比如拥有重要的交通枢纽——国际机场和巴厘巴板附近的海港。

未获交口称赞

不过，迁都并未获得众口一词的赞誉。

批评人士认为，建设新首都恐将破坏当地生态环境。

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岛拥有丰富多样的野生动物和茂密的热带雨林，比如它是地球上为数不多的猩猩自然栖息地之一。环保组织担忧一些濒危物种会受到开发建设的影响。此外，新首都建设还会导致棕榈油种植园的扩张和大肆伐木的行为。

代表婆罗洲土著的团体也表达了担忧，称他们的环境和文化可能会因此受到威胁。

此外，加里曼丹似乎也不像佐科所说的那么安全。BBC称，加里曼丹也是发生森林火灾的热点地区。

不过，印尼政府强调建设新首都会充分考虑对环境的影响。

此外，新首都的名称也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争论。

有观点认为，新名称可能会令人困惑，因为“努山塔拉”（Nusantara）是印度尼西亚一个古老的爪哇语专有名词，用来指代整个群岛国家。

放眼全球，印尼并非第一个迁都国家。此前，巴西、巴基斯坦、尼日利亚、哈萨克斯坦、缅甸等国都曾迁过首都。最近的例子是埃及。在筹备6年之后，去年12月，埃及正式迁都，将权力中心从开罗转移至开罗东部的新行政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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