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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没死,但奄奄一息”:疫情下更多纽约人选择搬离这座美国第一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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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杨瑛 2021-01-10 15:55
摘要:“事实上,疫情并非对纽约的最大挑战,而是疫情带来的后续影响打击了城市的复苏和纽约人。”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近日报道,自去年3月新冠疫情在美国暴发以来,不少纽约人选择搬离这座美国第一大城市。尤其是对那些年轻家庭,居家令使他们需要更大的住房面积和更多户外空间,同时远程办公也让搬家变得更容易。

人口加速外流引发了不少对纽约的争论:纽约已死,还是奄奄一息,又或者需要做些什么去挽救它?

“被抛弃”的城市?

去年8月,安德烈娅·威尔汉姆(Andrea Wilhelm)决定搬离她位于纽约的公寓,开始自驾游,同时也在寻觅一处新家。

30岁的威尔汉姆是一名软件设计师,在纽约居住了5年。但一场疫情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我原以为到了7月,这座城市可以恢复往常,但它还是没有好转,”她说。“所以我计划离开,这是一次彻底的转变。”

威尔汉姆现在远程办公,同时开着车在全国范围内为新家选址。

35岁的凯文·皮尔索尔(Kevin Pearsall)和妻子去年3月离开纽约,搬去了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夫妇俩都在广告行业工作多年,他们希望在新的城市,住房和生活压力都没有那么大——即便他们每年有6位数的收入。

搬家后,他们并没有从纽约的公司辞职,而是选择了远程办公。对他们来说,纽约不再是可以兼具职业发展和社交生活的唯一选择。

“纽约有的一切,酒吧、啤酒花园等等,都不再像过去那样特别。”皮尔索尔说,搬家早有计划,只不过疫情加速了行动。

纽约地产公司经理霍利亨·劳伦斯(Houlihan Lawrence)表示,2020年纽约市郊房屋销售创下最佳纪录,而且,“我感觉2021年还会上涨。”

另一份数据也显示,纽约似乎正在“被抛弃”。去年,纽约州成为全美人口下滑最严重的州,主要因为纽约市远距离搬家的人数增多。这也是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纽约州首次出现人口下滑。

人口加速外流

早在21世纪初,由于移民人数减少,城市人口向郊区加速转移,美国一些大城市的复苏活力就已开始减退。以纽约为例,自2016年起,该市人口数量就呈下滑趋势。

多伦多大学教授理查德·佛罗里达(Richard Florida)指出,从某种程度上说,纽约的问题也是整个美国面临的困扰,许多城市都面临安全问题、教育系统薄弱。与加拿大及其他欧洲大城市相比,疫情下美国城市人口外流的现象要更严重,影响更深远。

佛罗里达教授指出,疫情改变了人们的工作模式,远程办公意味着纽约需要和更多城市竞争,能否成为企业和家庭的选择,而且这种趋势在疫情后可能仍将持续。

“有能力的人现在都选择远程办公,因此居住舒适度高的地方将成为大赢家,越来越多的人会愿意为宜居的环境埋单。这意味着人们会选择那些沿海城市或者临近山川的农村地区,比如迈阿密海滩、蒙大拿州波兹曼市、科罗拉多州阿斯彭,或者纽约哈德逊河地区。”

疫情下的财政困境

另一方面,作为美国第一大城市,纽约也难逃疫情带来的经济损伤,而且这种损伤可能比疫情本身更持久。

疫情期间,纽约许多街区的餐馆和商业几乎在一夜间关停,剧院、旅游业遭受重创,短期内看不到复苏迹象。

“对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一段艰难时期,”美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人口学家威廉·弗雷(William Frey)说。“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城市能否保持它们的经济活力?”

据纽约市一家商业组织预测,该市约有三分之一的小型企业无法在疫情中幸存。位于市中心的多数企业预计员工在疫情好转后不会返工,其中一些企业已经搬离纽约。

纽约市劳工部数据显示,去年11月该市失业率超过12%。与此同时,无家可归者人数激增,有超过30万人离开城市,公共财政紧缩。

为了应对财政困境,地方政府计划加大税收,并减少交通、垃圾回收、公园维护等公共服务开支;同时向联邦政府申请更多紧急援助,但未得到理睬。

美智库曼哈顿研究院州和地方政策主任迈克尔·亨德里克斯(Michael Hendrix)担忧,削减财政支出可能进一步加速人口外流,从而使纽约的都市生活变得不再具有吸引力,让留下的人更失望。

“事实上,疫情并非对纽约的最大挑战,而是疫情带来的后续影响打击了城市的复苏和纽约人,”亨德里克斯说。“纽约没死,但奄奄一息。”

亨德里克斯认为,纽约能否在几个月、几年内恢复,首先取决于城市的领导力。

如何复苏是难题

不过,纽约市长白思豪对此依旧乐观。“我不会请求人们留下。”他表示,相比于纽约市800多万人口,几十万人的外流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会有新的人进来,城市也会重获新生。”

但从长远来看,纽约要如何复苏是个难题。

疫情封锁下,纽约市富人区已然成了最空荡的街区。曼哈顿研究院去年夏天的一项调查显示,五分之二的纽约居民表示,如果有能力选择任何居住地,他们会离开纽约。调查还显示,纽约低收入群体对城市的不满意度最高。

专家指出,随着富人的离开,纽约的生活成本可能会让更多人负担得起。如果租金下降,纽约、洛杉矶这些大城市对年轻人仍具有吸引力。

反之,如果疫情危机后的生活成本降低只是一时的,那么纽约以及美国其他核心商业地区都将面临相同的挑战——那里聚集了大批高知员工,他们会仔细权衡去留。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新华社 图片编辑: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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