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哈佛大学网上数据库DASH晒出一份有待评审的研究论文，分析了近2—3年以来武汉6家医院的病床使用率、停车场车流量以及百度搜索引擎中对“咳嗽”“腹泻”的查询数据。论文得出的推论是：早在去年8月，新冠肺炎可能已经在武汉蔓延。

对于上述论文，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如果仅从交通车流量等一些表象来得出这个结论，实在是出奇的荒谬。路透社等媒体也引用医学专家观点认为，这一研究方法值得怀疑，显得非常不严密。

数汽车断疫情？

论文由哈佛大学医学院、波士顿大学和波士顿儿童医院的研究者合作完成，已提交《自然数学医学》杂志，正在接受同行评审。周一上午，论文的预印本发布于哈佛大学DASH数据库。

论文著者根据选取的约108张私人卫星拍摄的图像，来计算武汉6家医院停车场的车辆数量，将它们与其他流感疾病暴发期间的停车数量进行比较。据估算，武汉天佑医院在2019年10月停车场内有285辆车，2018年同期则是171辆，增幅为67%。还有其他医院的停车数量同比上升了90%。

研究称，这些医院停车场的车流量在去年12月达到顶峰。与车流量“急剧上升”同步的，是中国互联网搜索引擎百度上搜索“咳嗽”“腹泻”等关键词的数量也在上升。

论文研究了2017年4月至2020年5月期间“咳嗽”和“腹泻”两个词条的搜索量变化。之所以选取这两个词，是因为美国疾控与预防中心将二者列为新冠病毒感染的潜在症状。研究小组说，在今年年初新冠确诊病例在武汉激增前约3周，这两个词的搜索量飙升。其中，去年8月对“腹泻”的搜索量异于往常，这在之前流感季中从未出现。

论文还指出，在2018年至2020年间，武汉医院病床使用率总体呈上升趋势，但在2019年8月出现了大幅上升，在同年12月达到峰值。在被纳入分析的6家武汉医院中，有5家的病床使用率在去年9月至10月间达到最高水平。

基于上述情况，研究团队认为，“虽然我们不能确定这些增量是否与新的病毒直接相关，但我们的证据支持最近的其他研究，即在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发现病毒之前就出现了病毒。”论文的引子部分这样写道：“通过对中国武汉地区医院交通和搜索引擎数据的分析，发现早期疾病活动发生在2019年秋季。”

研究方法不严密

路透社称，对于论文的推断，北京方面斥之“荒谬”的同时，国外专家也认为该研究未能提供令人信服的证据说明疫情何时开始暴发。

6月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表示，如果仅从交通车流量等一些表象来得出这个结论，实在是出奇的荒谬。她说，对于这一问题，应该经过科学考察研究来得出符合事实的科学结论。“假设今天在外交部南楼附近车流量比平时增加了几倍，你能就此得出什么重大结论呢？”华春莹反问道。

爱丁堡大学病毒学专家保罗·迪加德说，搜索引擎和卫星图像数据仅仅是一些有关联性的信息。正如撰写论文的研究团队说的那样，这无法确定病毒传播的原因。英国诺丁汉大学传染病流行病学教授基思·尼尔说，“我不确定论文能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真相）。”

美国斯克里普斯研究所主任埃里克·托波尔博士称，这种研究方法没有得到验证，而且“非常间接和不严密”。

新泽西州发现与创新中心的首席科学官员大卫·佩林表示，论文没有令他完全信服。“我认为有些方法值得怀疑，而且有点过度解读。问题在于，我们只有一部分数据，我总是担心，当人们收集数据、选择数据的时候，会不会是暗示性的。”

由俄罗斯“连塔网”前主编创立的俄文互联网媒体meduza认为，作为一项科学研究，“论文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首先，研究团队承认，他们在分析卫星图像方面遇到了困难，包括武汉的天气和高楼状况，让卫星图像视野不是很清晰，这将导致一些数据不准确、不完整。

其次，研究团队只选择“咳嗽”（占新冠肺炎常见症状59%，下同）和“腹泻”（13%）两个网络搜索词条作为调查对象，忽略了新冠疫情更常见的临床表现，例如发烧（99%）和疲劳（70%）。

第三，疫情始于去年8月的推断，也与现今公开的一些基因研究数据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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