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就在北京建立记者站的老牌报纸《华尔街日报》最近惹上了麻烦。当年破冰之旅建构起来的关系，一朝由于发表不当言论拒不道歉，三名驻华记者因此要黯然离去。

中国外交部一向礼让外国驻华记者，但也曾有硬气驱离的时候。在外交圈里流传最广的当属上世纪90年代英国《独立报》“贺安雷”事件，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1991年9月，新华社发布过一则短消息，说的是贺因为非法获得两份机密文件，违反中国法律被通知离境。这个记者何许人也？在改革开放之后，他便留学中国学习古典文学，中文流利的他先入职路透社，后来加入《独立报》担任驻京记者。

在一次机场的例行检查时，他被发现随身带有机密文件。其实此事也涉及到英国报业常说的一个“新闻伦理”测验，笔者在路透社访学期间也被考过这道题：如果你是一名记者，在采访对象办公室中的桌面上突然发现了不该看的文件，恰好此时你的采访对象离开，你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还有一个专门为在中国设计的情境：你到重要会议的驻地找人，每个房间外面都放着文件筐，里面可能有有价值的信息，此时的你该看还是不该看？每名记者都会有不同的答案，而贺显然选择了前者。

他被驱离的过程也很曲折，先是中国驻英使馆告知他东家请他尽快调离驻华记者岗位，本来后者已经答应但又变卦。于是北京只能令贺安雷限期离境。

本来此事应告一段落，没想到时任所谓“外国驻华记者俱乐部”主席、《华尔街日报》记者麦健陆又跳了出来，又是抗议又是发公开信。用今天的话说，外交部新闻司一直硬核在线，时任副处长杨秀萍召见了麦，开宗明义：“您们六七个人打着所谓外国驻华记者俱乐部旗号来送信，这样做是无理取闹。”当然了，后来麦健陆下海成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咨询公司，从中国赚得盆满钵满，这自然是后话。

其实，还有一些驻华记者因为危害中国国家安全而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包括1986年美国《纽约时报》驻京记者约翰·伯恩斯，还有1997年法新社驻京记者麦乐仁。近一点，法国《新观察家》杂志驻北京记者因为为恐怖主义张目而被中国驱离。

“不受欢迎的记者”群体其实是少数，就连华盛顿也会驱离外国驻美记者。2003年，美国政府就以“从事有损于美国国家利益的活动”为名，要求一名伊拉克通讯社驻联合国记者离开纽约。随后，伊拉克政府也作出回应，将一名美国福克斯新闻记者驱逐出巴格达。驱离这样的手段还算客气，在日本和韩国关系紧张时期，日本记者涉嫌诽谤朴槿惠，韩检方曾要求判一年六个月，后来法院判决无罪。

看来，秉承菩萨心肠但保留霹雳手段，确实是各国对待外国驻站记者的通用办法。这也提醒了一些人，记者虽号称无冕之王，但也并非能所向披靡，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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