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因为这首著名的诗歌《雨巷》，戴望舒被人们称为“雨巷诗人”。但戴望舒的女儿戴詠素发现，网上流传着《戴望舒：雨巷虽美，抵不过寻死觅活的丑姿态》等涉嫌侮辱、诋毁父亲的文章，于是将文章作者福建教育出版社，及刊登平台腾讯公司、字节跳动公司告上法庭。

日前，上海市徐汇区人民法院对这起名誉侵权纠纷作出一审判决，福建教育出版社在其“腾讯新闻”手机APP及微信公众号（fjjycbs）刊登赔礼道歉函向戴詠素道歉，赔偿戴詠素精神抚慰金1元及其他损失3300元，其余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寻死觅活”的雨巷诗人？

2018年11月10日，福建教育出版社在其注册的腾讯微信公众号“福建教育出版社”以及“腾讯新闻”平台上发表《戴望舒：雨巷虽美，抵不过寻死觅活的丑姿态》一文，对戴望舒进行侮辱和诋毁。随后，该篇文章被多家网络平台及自媒体反复转载。此外，字节跳动公司旗下“今日头条”平台也刊载了2篇对戴望舒进行侮辱和诋毁的文章《被一首雨巷欺骗了多年，原来戴望舒是渣男》《民国最惨文人戴望舒，感情频频失败堪称“绿帽王”》。

戴詠素认为，父亲是中国当代史上著名的诗人、翻译家和爱国进步人士。福建教育出版社为吸引公众眼球推销其出版物，无视历史事实，诋毁和侮辱戴望舒的名誉，不仅严重伤害了戴望舒家人的感情，还会对社会公众尤其是青少年产生误导。腾讯公司、字节跳动公司作为著名的网络公司，放任明显侵权的文章在其网络平台上长期刊登转载，也应承担相应责任。

因此，戴詠素请求法院判令三被告停止侵权，并立即删除侵权文章。福建教育出版社、腾讯公司在其注册的福建教育出版社微信公众号和“腾讯新闻”上，字节跳动公司在“今日头条”手机端及网页端显著位置，以及新浪、腾讯、搜狐、网易等网站显著位置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此外，戴詠素还要求福建教育出版社、腾讯公司共同赔偿精神损害赔偿金1元及公证费3300元，字节跳动公司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1元及公证费1780元。

及时删除文章，网络平台不担责

本案三被告均否认自己构成侵权。

福建教育出版社辩称，该文并非出版社撰写，而是直接从网络转载，目的不在于诋毁戴望舒的名誉，而是探讨爱情观，没有侵害名誉权的主观恶意。此外，被诉一文中关于戴望舒生平经历的描述均为事实，也不构成侵权。“事实上，在我们出版社发行的《望见雨巷，舒卷寒烟：戴望舒传》一书中，明确载明戴望舒是当代史上著名的诗人、翻译家和爱国进步人士，对他的诗歌成就和进步政治追求予以高度赞扬。”

腾讯公司和字节跳动公司则认为，自己仅是网络交流平台，涉案文字为注册用户自行发布。在发布前，公司均通过注册协议明确提示用户不得发布侵权信息，不得侵害他人合法权益。同时，两家公司均提出，未曾收到原告的投诉，在收到法院寄来的诉讼材料后，便第一时间删除了相关文章，已经尽到了作为网络服务商的责任，不应再承担侵权责任。

徐汇法院审理后认为，福建教育出版社为推销其出版的《望见雨巷，舒卷寒烟：戴望舒传》一书，以出版社名义在腾讯平台上发布了涉案文章《戴望舒，民国文人里的一剂毒药》，同时为吸引公众注意，在标题中使用了贬低戴望舒人格、抹黑其形象的词语，这一行为侵害了戴望舒的名誉权，应承担相应民事责任，原告要求停止侵害、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1元精神损害费并无不当。原告因本案支出的公证费，是原告因此事产生的合理损失，要求被告赔偿，可予准许。鉴于诉讼中涉案文章已被删除，故原告要求停止侵害的诉讼请求，法院不再处理。

被告腾讯公司、字节跳动公司是网络服务提供者，涉案文章为他人发布，两被告在原告诉前并未接到相关投诉举报，在原告起诉并收到案件材料后，腾讯公司、字节跳动公司在合理时间内删除了文章，可以认定其已尽到通知删除等合理注意义务，要求两被告承担侵权责任，法院不予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