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经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市年轻人的集聚度、活跃性和创造力，是体现城市文化特色和发展成就的鲜活窗口，是城市活力与吸引力的晴雨表。”夜经济，是上海前滩新兴产业研究院院长何万篷与其研究团队最新研究的课题之一，他们提出，上海应“混而有序”地发展夜经济。

发展夜经济，是国际大都市的通用发展经验。何万篷介绍，2017年，纽约市长专门成立了“纽约夜生活”办公室。2018年6月，该部门推出了第一份关于“纽约夜生活”的报告。报告显示，即使是纽约这样的“全球夜经济样板城市”，其夜生活消费仍处在快速增长中，在未来会成为一个规模更为庞大、涉及领域更为广泛的市场。据统计，纽约的“夜经济”每年能够创造约290亿美元的经济收入、25万个就业岗位以及110亿美元的薪酬。“所谓‘城市’，‘市’是决定性的。‘市’是市场、交易、贸易，是经济活动，也是城市的终极内涵。作为消费促进有力和贸易服务领先的上海，有条件进行24小时永不落幕、永不打烊的‘交易’，成为‘夜经济友好型城市’。”

上海的夜经济发展有其自身特点。前滩综研“前研区域经济分析系统”的一项监测显示：一是夜经济活动覆盖上海全境，但集聚区分布不均衡；二是交通便捷性促进了夜经济发展与集聚，但活动峰值时长受到公共交通停运时间影响；三是夜间消费订单量有所提升，但消费内容过于单一；四是夜经济文娱活动需求大于周边城市，但类型单一、场馆分布不均衡。

上海如何发展夜经济？“开展产业或区域规划研究时，我们的观点是‘混而有序’：形态、业态、功能要‘混’，而规划、监管和营商环境则要‘有序’。”何万篷这样解释。

“夜经济有时是白天活动的延续或衍生，有时本身就是创新经济的‘策源点’。”他建议，上海发展夜经济，要聚焦到消费促进和贸易服务，以及由此延伸和衍生的新的交易方式、新的生产方式、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治理方式。“要积极拓展夜经济发展内涵。夜经济并不等同于夜生活，它既有生活性服务的业态，也有生产性服务的业态，还涉及公共服务业。上海应将夜间开展的文化创意类、外贸类等商务工作以及需要在夜间开展的政务工作纳入夜经济范畴，结合高端商务区、文化创意园区等优质载体，形成夜商务、夜政务、夜生活多业态联动的格局，全方位促进夜经济发展。”

夜经济是生动具象、带着温度、充满“烟火气”的，需要包容审慎监管。何万篷建议，应积极探索“创新沙箱”机制。“创新沙箱”的意思，就是在特定时间、特定地域、特定领域，放松管制、封闭测试，政府职能部门不接触、不干扰、不侵入、不破坏，基于大数据，远远地看着你，不该管的时候是空气，要管你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促进夜经济发展的职能部门与相关监管部门要相互协调，制定合理有效的管理制度，采取包容审慎的监管模式，对夜经济尤其是夜排档、烧烤摊等原生性夜经济业态给予支持和引导，注重挖掘融入不同地方特色文化，打造特色夜经济品牌，可形成各具特色的“夜经济促进区与活力区”。

营商环境也是发展夜经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构建绝对便利、相对便宜、本质公平、全面安全的营商环境，政府部门要做的就是建立全面安全的规范，便利包容的夜经济发展导则。”何万篷坦言，一个城市如果能给人留下营商环境佳的印象，夜经济相关的企业存活率和成长率又足够过硬，那各类优质资源都会集聚过来，并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

为推动上海夜间经济发展，上海商务委联合多部门出台了相关政策，各区也都在做着自己的夜经济规划。不仅人流集聚的中心城区，青浦、松江、闵行等郊区也很积极，制定了相关政策方案。何万篷建议，要处理好有形之手与无形之手的关系，“政策是为了护航，市场才是驱动力”；注重政策制度之间的协同，防止涉及夜经济发展的相关职能部门，出于各自业务职责形成相互矛盾的政策制度拼合不起来，导致夜经济发展“裹足不前”。

夜经济往往和紧凑街区、便利交通、适宜照明、安全保障等有高度关联性。何万篷建议，上海发展夜经济还应做到，延长公共交通服务时间，延伸夜经济高活力时间段；延长公共服务场馆的运营时间，带动夜经济的多元化发展；创造安全有序的治安环境，保障夜经济安全运转等。

（参与夜经济研究成员：周学强、向际森、李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