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凌晨1点,我国著名作家、学者及翻译家,钱钟书的夫人杨绛在京辞世,享年105岁。
杨绛生于1911年7月17日,祖籍江苏无锡。1935年,杨绛与钱钟书成婚,两人随后赴英法留学。
杨绛通晓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等语言,不仅自身学术成就极高,而且还将不少重磅外国文学作品译成中文,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堂吉诃德》。
今天中午开始,朋友圈里陆陆续续被杨先生仙逝的悼念文章刷屏。这一定程度说明了杨先生的学术成就得到了世人的认可。
除了杨老的学术成就和才华,很多悼念文章也提到了杨老那本为人熟知的《我们仨》,在这本书中,杨老和钱钟书先生以及女儿钱瑗的温暖的朴实生活打动了无数读者。
悼念逝者,是为了鼓舞生者,或汲取逝者的精神和品质,让他们高贵的品德和精神得以一代代传下去。
但我隐约感觉,悼念杨老的某些文章,文艺的气息似乎过了点。仿佛杨老之所以让我们记住,就因为她和钱钟书先生的爱情故事。又或者是因为她从民国走到今天的特殊人生经历。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这些字句都很美好。但假如只是作一种文艺的解读,未免也是对杨老“走到人生边上”的一种误读。
前几天,杨绛先生病危入院的消息曾在网上疯狂发酵,不久后知情者进行了辟谣,称杨先生身体并无大恙。
正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杨先生去世的消息突然传来,让人十分惊愕——据说这是因杨先生有遗言,要火化后再发讣告。
我冒昧的揣测,杨先生之所以要火化后再发讣告,是不是也是希望走得更安静一些呢?
其实,比起朋友圈里传播的悼念杨老的文艺调调的文字,我印象更深刻的是这样一个日常生活场景:
1949年,黄裳曾去北京采访,专程到清华园钱氏夫妇的寓所,亲眼目睹了这对教授夫妇静夜攻读的情形:
“住在清华园里的名教授,算来算去我只有一位熟人,就是钱钟书。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我找到他的住处,他和杨绛两位住着一所教授住宅,他俩也坐在客厅里,好像没有生火,也许是火炉不旺,只觉得冷得很,整个客厅没有任何家具,越发显得空落落的。中间放了一张挺讲究的西餐长台,另外就是两把椅子。此外,没有了。长台上,堆着两叠外文书和用蓝布硬套装着的线装书,都是从清华图书馆借来的。他们夫妇就静静地对坐在长台两端读书,是我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个典型的夜读的环境。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时来访,高兴极了,接下去,就是快谈。”
我们都很熟悉杨老那句传颂很广的名言:
“你的问题主要在于读书不多而想得太多。”
杨老仙逝,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理解并践行了这句话?
说实话,杨老的书我读的并不多,能够记得的也只有《洗澡》、《干校六记》和《我们仨》。虽说《堂吉诃德》是杨老翻译的,我却也没有什么印象。
我非常尊重杨老,她和钱钟书先生对待学问和生活的态度也是治学者的楷模。
但我认为,留给后世的杨绛先生不应该是被再造的杨先生。
我的朋友圈里,有朋友摘抄了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的话:文人最喜欢有人死,可以有题目做哀悼的文章。
钱老的话也许刻薄,但一针见血。伟大的人物之所以被纪念,是因为他们留给后世的思想和品质,而不是供他人做惺惺相惜的回忆录。
也许,悼念杨老的最好方式,就是多读几本她写的书,她翻译的书。
毕竟,我们的问题都在于读书不多而想得太多。
附:
【杨绛先生的主要作品】
《洗澡》,人民文学出版社
《洗澡之后》,《洗澡》的续集,人民文学出版社
《倒影集》,人民文学出版社
《干校六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将饮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走到人生边上——自问自答》,为钱钟书先生《写在人生边上》的注释集子,商务印书馆
《我们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春泥集》,上海文艺出版社
【翻译作品】
《小癞子》,作者佚名,杨绛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堂吉诃德(上下)》,[西] 塞万提斯 著,杨绛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本文编辑:朱珉迕 编辑邮箱:shzhengqing@126.com 题图来源:网络 题图编辑:项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