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因升级改造而关闭数月的五角场苏宁易购广场即将重新开张。外部依旧朴实无华的大楼，让即便每天路过它的人，也很难确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偶尔传出的叮当作响和机械嗡鸣，诉说着它所经历的一场破与立。

几天以前，记者在施工现场见到了这家苏宁的店长朱伟，他从一个逼仄的临时入口探出头来招呼人们进去。工程进展到尾声，内部施工现场正是最凌乱的时候。但朱伟依旧兴致盎然地带路，邀请大家参观。

这是个让朱伟感到骄傲的全新的空间，因为在上海，乃至在全国，没有一家苏宁的门店是长这样子的。这也是让外人感到迷惑的创新的空间，因为它看上去，像书店、像商场、像咖啡馆，独独不像是个“卖电器的”。随着开张时间的趋近，有关它的话题变得丰富而具体：它打算以怎样的面目示人，又将以何种姿态加入五角场已然喧嚣的商业战场？故事要从一个18米高的落地书架说起……

去电器城看书、买袜子，你不敢想的事情它都做了

在今天的五角场苏宁易购广场，一个贯通了4层楼、高约18米的书架赫然矗立在中庭位置，未来，这里会摆满书籍和工艺品，相信人们很难忽视它的存在。

落地书架效果图。

书架上的书，并不为了让人拿取，当然，也绝不仅是彰显文化氛围的摆设，因为在它的四周，每一层购物的空间，都会有让顾客触手可及的书架，甚至是可以坐下来阅读的书桌、座椅。显而易见，这个电器卖场，就是要让你来读书的。

卖书和卖电器，在传统商业眼光下总觉得风马牛不相及，但放在当下，却是一种先锋的做法。日本东京二子玉川的茑屋家电，以经营特色家电著称，但近年受热捧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它同时是一个巨大的书店。它的主营产品家电，被按照不同的应用场景，搭配在不同的区域，而每个区域的周边，则摆放着相关领域的书籍以及生活用品，休息的沙发和座位密布在卖场的各个角落。

“我们的思路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朱伟说，家电之于消费者，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消费类别。人们看中一款产品，完成付款购买后，就不会再停留。而书店的沉浸式体验，恰恰能够和家电形成互补，拉长顾客在店内的停留时间，从而制造更多的消费机会。

在五角场这家苏宁的经营史上，曾也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业态重组，加之日常不断的动态调整，在此次改造前，苏宁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量贩式家电卖场了，它内含许多品牌的生活体验馆，丰富的产品样态让它变得“很好逛”。但比起综合性商场，内容仍显薄弱。而这一次“重出江湖”，除了和言几又等专业书店合作，打造可阅读的空间外，苏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破除业态单一的痛点上——B1层，苏宁旗下“苏鲜生”餐饮空间的入驻，满足了不同层次顾客的味蕾需要；2-3层，家电空间不仅保留了量贩式家电卖场品类丰富的特点，还充分结合当下消费者对于进口电器、中央集成类电器的新生需求，拓宽了纯进口电器和中央空调、净水器等大型家电设备的购买选择空间。

1层，作为整个商场最好的位置，苏宁没有按套路出牌，纯粹摆放受众面广的前沿3C类电子产品（即计算机、通讯和消费电子产品），而是辟出相当大的空间承载“苏宁极物”这一全新的智慧零售场景。这里销售的商品，打破了人们对于“家电”概念的传统认知，将原创潮玩精品、手机数码、文创好物、生活美学新事物等融合在一起。很多意想不到的消费会在这里产生，比如，你买了一双苏宁的袜子，一把苏宁的牙刷。“这就是全新苏宁门店想带给大家的体验。”朱伟说。

B1层设计效果。

三年完成又一轮更新，调整的脚步仍未停下

随着此次苏宁的全新开业，也意味着五角场商圈顺利完成了它的又一轮蜕变，且仅仅用了三年时间。

上世纪90年代末，五角场市级商业中心开始规划建设，随着2007年初五角场万达广场、百联又一城购物中心建成投入使用，标志着五角场市级商业中心初步形成。2016年，合生汇的加入，让五角场名副其实——五个角各有一座商场，奠定了全新的商业版图。

然而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又一场新的变局已经在酝酿之中。五足鼎立后的五角场并没有进入“平衡稳定”的状态，相反，客流开始大量向合生汇这个新成员倾斜，而其他四座商场，则如同处在天平的另一端。杨浦区商务委商贸行业管理和服务业发展科科长阮伟清楚地记得，万达广场非常“焦虑”，销售额降幅也很快表现出来。于是，在2017年3月，合生汇开业后的第二年，五角场万达广场启动建成开业以来力度最大的改造升级，调整面积达8万平方米。

改造后的万达从中端大众家庭一站式购物中心升级为时尚潮流标杆购物中心，90个全新品牌集中亮相，在当年就实现销售额100%的增长，扳回了一局。紧随其后，2018年年初，另一个角上的东方商厦经过一年改造后全新开张，转型为城市奥莱，并更名UMAX（悠迈生活广场）。至此，整个五角场的至少半壁江山，已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改头换面。

各商场转型的效果随时间推移逐渐显现，到去年底，五角场商圈的受欢迎程度到达前所未见的地步——仅仅在2018年12月31日当天，万达广场客流量冲破35万人次，意味着每一秒钟，万达广场的大门口都有人在进进出出。再看整个2018年的商业数据，万达广场实现全年客流5500万人次，百联又一城2600万人次，合生汇2500万人次。

“这也是苏宁此次大规模业态调整的主要原因之一。” 阮伟说，商圈内其他主体自发的转型升级，一次又一次打破旧有的安逸，倒逼其间的每一份子跳出舒适圈，主动作为，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站在当下回头看，会发现五角场的五个角，不仅充满了整个物理空间，也充实了一个商圈所需的绝大部分商业形态。万达，体育品牌、时尚餐饮居多，主要服务于大学生等年轻消费群体；百联又一城，走精品路线，目标客户是成熟的消费群体；合生汇是轻奢时尚的代表；悠迈是城市奥特莱斯。“他们的商业特征都非常鲜明，且十分互补。他们的客群也粘度大，目标性强。”而这意味着，留给苏宁的可作为空间是明确的。“苏宁必须要在这次转型升级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定位，打造属于自己的独特客群。”

正在改造装修中的苏宁。杨浦区提供 

在复杂的商业丛林中，往往没有绝对的规律可遵循，适者生存就是游戏规则。激烈竞争下的五角场，让每个市场主体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市场敏感度，随时准备好打破自己，应对新的挑战。到现在，许多商场的业态调整仍旧没有停步，这边开出一家网红餐饮，那边引进一个潮流品牌，它们在五个角围合而成的小天地里不断突破和创新。

反过来看，也正因为有这样一批活跃着的市场主体，才成就了今天的五角场。数据显示，到今年上半年，全市14个市级商圈中，五角场商圈的销售额同比增幅已经达到11.9%，超出平均水平6个百分点。消费者中，只有49%来自五角场所在杨浦区本地，超过一半以上的客群是从上海乃至全国各地涌来，其商业地位正节节攀升。

从小到大，从地下到地面，五角场早已不止“五个角”

五角场商圈，在过往的定义下，就是指五角场环岛商业商务区，面积0.96平方公里。而实际上，今天人们讨论的、感受到的五角场的范围，远远超过它。

太平洋森活天地，这个位于五角场环岛至政立路的淞沪路地下商业空间，自2017年9月开业后，有效串联五角场广场、大学路、创智天地、政通路等，将中部区域与核心商圈连点成线。8000平米的商业空间分布在480米的长形通道上，带着人们，不知不觉就从五角场的五座商场，逛到一公里外的大学路上。

太平洋森活天地内人潮涌动。

而此时的大学路，也早已做好和五角场商圈融合为一体的准备。凭借连接复旦大学、上海财经大学、创智坊、创智天地广场的地缘优势，大学路多年来自发形成露天咖啡馆、文化书吧、特色餐厅酒吧、创意零售业态集聚的商业空间，并拥有庞大的学生、创业者客群。通过地下的连接，过去两组尽管距离不远，却各自封闭的商业空间真正粘合在一起，紧接着带来彼此流量的加成，以及影响和辐射力的拓宽。

“这就是打造商业空间闭环的重要性。”阮伟说，商业规划有必要为各个独立的市场主体搭建起一个完整的网络体系，通过开辟步行可及的、有商业活力的地上或地下通道，让客人充分流动起来。“好比我把车停在万达广场楼下，可以很方便快捷地到达合生汇、到达大学路，一圈逛完还能几乎不走回头路地回到出发地取车，这样的消费体验才能让人们有兴趣再来光顾。”

目前的五角场商业，已经向北延伸，并逐步形成了“大五角场”商业格局。未来，杨浦区还将推进政立路以北知识商务中心商业载体的建设与打造，加快启动铁狮门地块建设，重点发展高端商务、高档商业、高星级酒店和文化设施等功能，体现国际化、智能化、生态化的发展要求。

同时，杨浦区商务委还计划进一步推进大学路、太平洋森活天地、金储休闲广场、创智汇等商业载体与五角场核心商圈的整体联动，如围绕各类节庆假期及购物节等，开展商旅文联动；继续推广“艺术商圈”建设，鼓励支持有条件的商业企业将文化元素融入商业业态和消费场所，开展艺术展览与演出活动；调动商业企业自我革新的积极性，鼓励新品、首店落地；发挥“夜生活首席执行官”作用，推动“夜间经济”繁荣；逐步培养以“大五角场”空间为载体的、对外真正有影响力的上海购物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