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石油设施遭袭后，折损一半产能无疑让沙特心痛不已，但更让利雅得“胸闷”的或许是，面对无人机和导弹的袭击，花重金购置的尖端防空系统竟然毫无反应。美媒不无惋惜地说，沙特砸出的数十亿美元可能打了水漂。分析指出，袭击事件暴露了沙特防御体系的软肋，同时也反映了在无人机战争时代，再昂贵先进的武器也无用武之地。

情何以堪

“9·14”袭击被沙特安全分析人士视为沙特版“9·11”，“它改变了游戏规则”。

当舆论忙着“探案追凶”、预测美伊如何斗法的同时，还有一个问题也引发关注：沙特买了大量先进防空系统，为什么在袭击发生时却不起作用？

“我们花费数十亿美元购买的用来保护沙特及其石油设施的防空系统和美国武器都在哪里？”一名沙特安全分析人士怒问。

据路透社报道，长期以来，沙特的安全“保护伞”主要靠美国“爱国者”反导系统支撑。沙特已购置了6套“爱国者”系统来“武装”自己。此外，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沙特还购买了德国的防空系统“天空卫士”。

然而，这些号称全球最尖端强大的防空系统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让沙特情何以堪？“爱国者”的反导能力也为此受到质疑。俄罗斯总统普京还“适时”推销自家产品，建议沙特购买俄制S-300或S-400防空导弹系统。

对此，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辩解称，即使是最好的防空系统，包括“爱国者”导弹系统，有时也难免会失效。

按照一名美国国防官员的说法，未能避免袭击并非美国防空系统不给力，而是沙特部署有问题。沙特将大部分反导系统部署在南边朝向也门的方向，以防御来自胡塞武装的导弹和无人机。

言下之意，沙特对面向伊朗的北方“照顾不周”，由此形成防御薄弱环节，给外部袭击以可乘之机。

但这一观点遭俄罗斯《观点报》反驳。该报称，沙特防空力量从战略上主要保护两个方向：一是西北部，用于防御被沙特视为传统敌人的以色列。二是东北部，防范的主要是伊朗。在这两个方向上沙特集中部署了“爱国者”等先进防空系统，而位于北方的“爱国者”系统没有发挥功效。

不过，美联社称，目前尚不清楚在遇袭石油设施附近是否部署了“爱国者”。另据《简斯防务周刊》中东编辑杰里米·宾尼称，在此次遭袭的阿布盖格地区，至少部署了一套德国“天空卫士”。

宾尼说，根据最新卫星图像显示，沙特目前已将两套“爱国者”调回东部省份以加强防御，“一套对准伊朗，另一套朝向也门”。

防御空白

分析人士认为，防御功能与防御对象不匹配可能是导致防空系统“失灵”的重要原因。沙特斥巨资购买的尖端防空系统，适合应对敌方飞机或弹道导弹袭击，但在巡航导弹和无人机面前恐怕无能为力，其功效就好比“导弹打蚊子”。

一些防务专家解释道，相比弹道导弹，无人机和巡航导弹飞行速度较慢，飞行高度较低，即使出现在雷达屏幕上，也只是一闪而过。“爱国者”等先进的防空系统很难探测到它们。即使发现目标也只能在短时间内发出预警，导致系统没有足够时间进行拦截。

“大多数传统的防空雷达都是为弹道导弹等高空威胁而设计的。”美国国防大学的戴夫·德罗什说，“巡航导弹和无人机却是近地飞行，由于存在地球曲率，它们不易被发现。而且无人机体形太小，对大多数雷达来说也无法形成热能标记，很难被监测到。”

一名熟悉沙特国家石油公司业务的海湾消息人士透露，部署在阿布盖格的安全系统在对付无人机方面并不完善。

如果宾尼所言属实，即阿布盖格地区已获得德国“天空卫士”保护，那么，“天空卫士”也绝非完美。

据宾尼介绍，和“爱国者”一样，“天空卫士”可以用来对付短程弹道导弹，但必须靠近需要防守的目标。

伦敦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研究员贾斯廷·布朗克指出，“天空卫士”的导弹射程“非常有限”，限制了该系统能够保护的区域范围。更致命的是，一旦威胁从四面八方袭来，“天空卫士”根本招架不住。

“当一群导弹或无人机密集来攻时，对沙特和其他国家来说，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场景。”CNN称。

布朗克还指出，“成本曲线对攻击者非常有利，这意味着沙特阿拉伯将不得不比敌人花费更多的钱来抵御额外攻击。”

据悉，用“爱国者”拦截造价仅数百至数万美元的无人机，代价极其高昂，每枚导弹的成本约为300万美元。

然而更悲剧的是，借用美联社的说法，在无人机和巡航导弹面前，即便祭出最发达的防空武器、付出再高昂的代价也无法填补防御空白和漏洞。

脆弱王国

在CNN看来，沙特石油设施遇袭还反映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无人机战争时代的威胁正扑面而来。

无人机成本相对低廉，可适度携带炸药，而且射程和精确度都在不断提升。“无人机战争时代开启了危险的潘多拉魔盒，目前还无解。”CNN称。

与此同时，现代战争的一个强烈反讽是，“低、慢、小”的低端武器常常比复杂的高端武器更危险，而沙特刚刚经受这种破坏力。

尽管有各种顶级防御武器“护身”，但是，暴露在无人机或巡航导弹面前的沙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这些先进防御武器全无用武之地。

“这个王国非常脆弱，” 一位海湾地区高级官员说，无人机对沙特阿拉伯是一个巨大挑战，因为它们经常能避开雷达监视，而且沙特与也门和伊拉克的边境线很长。

宾尼指出，沙特的国土面积、关键基础设施的布局方式，以及巡航导弹避让防御系统的能力，都对沙特的防御体系构成严峻挑战。

这次石油设施遭袭让沙特担心，国内的海水淡化厂和其他重要设施未来也会成为攻击目标。

宾尼预计，“9·14”袭击将使沙特重新进入武器市场，虽然其目前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沙特和其他国家此前一直专注于防御弹道导弹，今后还需要研究如何防范巡航导弹和无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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