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沙特公报》8月1日报道，沙特政府已经批准修改两项条例。新规放宽了沙特女性的出行限制，维护了女性的就业权利和家庭事务权利。不过，在这个风气保守的国家，新规成效仍然有待观察。

再次松绑

《沙特公报》获悉，政府已经批准修改《旅行证件条例》和《公民地位条例》。根据新规，沙特政府应向任何申请护照的沙特公民发放护照。此外，任何21岁及以上的沙特公民，不论男女，均可自行外出或续期护照，无需获得出行许可。

此前，沙特女性必须获得男性监护人（丈夫、父亲或其他男性亲属，有时甚至是儿子）的许可，才能获得护照或出国。今后，该国所有的成年人都可以申请护照和出国，使女性和男性处于平等地位。

有评论称，这一决定是“沙特女性的一大飞跃”，新规进一步侵蚀了沙特的男性监护制度，有望改变沙特妇女在国内的权利、处境和地位。不少沙特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庆祝这些改变，比如发送显示人们提着行李冲向机场的表情包。

沙特知名人物、前脱口秀主持人穆娜·阿布苏莱曼和数千名沙特女性一起在社交平台上庆祝所谓的新时代的到来。“这一代人在完全自由和平等的环境中长大，”她指的是出行自由。

位于华盛顿的阿拉伯海湾国家研究所的学者克里斯汀·迪万认为，这一决定赋予沙特女性“更大的自主权和流动性。”“如果得到充分实施，这将是让沙特成年女性掌握自己生活的一大步。”

据悉，新规还首次赋予了沙特女性为结婚、离婚与孩子出生等事务进行登记的权利。同时，沙特女性还可获取正式的家庭档案。

新规还包括扩大女性就业机会的相关条例，强调任何沙特公民的工作权利不应因其性别、年龄或身体状况而受影响。据悉，女性在沙特失业人口中占很大比例。

值得注意的是，新规实际上取消了之前针对女性的种种限制，但其措辞是中性的，没有直接声明女性的一些行为不再需要男性批准。有观点认为，这些新规的公布方式表明，沙特保守派对这些举措会是多么敏感。

此外，沙特媒体近来一直传出关于新规改革的消息，可能是为了让公众做好准备，并评估他们的反应。新规预计将在发表90天后生效，即今年10月底。

多重考量

舆论认为，现年33岁的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是这些新规的幕后推手。自他成为沙特王储以来，沙特在执行经济改革的同时，也在推动社会改革。这位王储一直试图把自己塑造成一位现代主义改革者。

两年前，面对国际油价大幅下跌导致的国内财政困难，小萨勒曼在父亲萨勒曼国王支持下，出台旨在“戒除油瘾”、发展多元化经济、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2030愿景”，改革措施陆续出台和推进，包括到2030年将女性劳动力占比从22%增加到30%。

2017年９月，在小萨勒曼主导下，沙特宣布从2018年6月起允许女性开车，这是沙特女性历史上首次获得驾车权；同年10月又宣布从2018年初起允许女性进入体育场和男性一起观看比赛，这也是沙特历史上首次对女性开放体育场；同年11月再宣布解禁电影院；随后又相继解禁音乐会、允许女子从事体育运动和参加时装周等文化体育活动。

这些变化受到了改革派的欢迎。长期以来，沙特女性地位一直次于男性，其不论年龄大小，在要做出重要决定时，必须征得男性监护人的同意。在监护制度下，女性基本上依靠男性亲属的“善意”和一时兴起来决定自己的生活轨迹，她们被视为 “永远的未成年人”。

此外，在新规出台之际，国际社会日益关注沙特女性地位。据报道，近年来，一些年轻沙特女性因国内性别歧视的缘故，前往国外寻求庇护。由于这些案件备受关注，沙特政府为维持男性监护人制度而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对小萨勒曼而言，监护权在法律和习俗之间的地位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他在去年接受采访时表示，他将弱化监护人制度，但也需要在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间取得平衡。

据悉，沙特神职人员根据《古兰经》中的内容来实施男性监护制度，据称男性是女性的保护者和维护者。也有学者认为，这种做法误解了《古兰经》中的平等和尊重等基本概念。

有待观察

除了赞扬声，也有观点认为，在沙特，对女性实行终身监护制度的传统根深蒂固。尽管今有新规，但对该国的大多数人而言，根植于伊斯兰教的习俗不太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在利雅得和吉达等相对国际化的城市之外，女性仍然遵守保守的宗教习俗。

新规变化也引起了保守派的关注。据报道，沙特当局原先计划允许18岁以上男性和女性自由出行，但这一计划引起争议。沙特当局认为，18岁这一年龄限制太低，最终决定调至21岁。

一名沙特高级官员表示:“问题在于，参与修订的一些人认为，18岁的男性和女性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出行，可能都还很年轻。”21岁这一标准对该国的保守家庭来说也会更容易接受。

批评人士认为，除非完全废除男性监护制度，否则这些改革只是做做样子。也有沙特官员表示，问题出在执行上，而不是政府政策。沙特知名人物阿布苏莱曼在社交平台上表示，新规代表着“复杂的重新校准”。

不少市民也对迅疾变化保持警惕。“我们是穆斯林社区，不是西方社区，保佑我们的女儿远离一切邪恶，”40多岁的匿名沙特妇女说，“想象一下，如果你的女儿长大了离开你，不再回来，你会高兴吗？”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