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我们在卢瓦尔河谷开车游荡，傍晚时分从网络中得知巴黎圣母院大火。

按计划，我们周日到巴黎，参观圣母院也是计划中重点。为此，我们预订的酒店就在圣母院边上。

玩儿完，泡汤了。

晚上赶到图尔的酒店，打开电视，看直播。

4月16日早晨，电视仍在滚动报道。

可圣母院标志性的玫瑰花窗已经成了这样。

我更关注的是报纸。一早，我来到图尔老城一家小超市，报架上，报纸无人问津。我买了一堆今天的报纸。

记得2000年9·11事件发生时，全世界报纸大比拼，各报零售量都飙升。巴黎圣母院大火虽然不能与9·11同日而语，却也牵动世人的心。

《今日报》并不是法国的知名报纸。它用9个版报道这一突发事件。头版选用的新闻照片触目惊心——那是圣母院的尖塔熊熊燃烧并坍塌的那一瞬间，令人想起9·11双子塔的坍塌。

大标题很简洁，也很煽情：

圣母院

泪

《今日报》的第二、三版以图片和文字详细报道大火的经过。

第四、五版就大火的发生提出六个问题。

这两个版是人们对灾难的反应。

这两个版是圣母院的历史，大照片是戴高乐1944年打回巴黎时在圣母院门前的情景，右面是介绍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配了电影中艾斯梅拉达的照片。

《费加罗报》是法国三大报之一，其头版主标题：

“巴黎圣母院

    灾难”

副题：星期一下午的大火将这座人类文化遗产毁坏了一半，世界为之悲伤。

头版还用大半个版的篇幅刊登塔尖倒塌的照片，下面是一篇社论，题为《圣母院的悲哀》。

《费加罗报》的二三版打通，两张现场照片横跨中部，再配三张局部照片。通栏标题：

“可怕的火灾毁了巴黎圣母院”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深度报道了。作为一家大报，这样的版面处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解放报》是法国重要报纸。它的头版主图也聚焦塔尖倒塌这一“决定性瞬间”。看来各报编辑所见相同。

不同的是 ，《解放报》的头版标题通过文字游戏摆了一点小噱头：在法语“圣母院”（Notre Dame）中只加了一个字母r，意思就成了“我们的悲剧”（Notre Drame）。

《解放报》第二、三版也是跨版，只用一张照片，极具视觉冲击力。

四五版跨版聚焦巴黎人的圣母院情结，图片中人们注视着大火中的圣母院，黯然神伤。大标题：

“这不仅是一座建筑，这是我们的历史。”

这两个版面进一步讲述圣母院的历史，配以黑白历史图片和画作，颇有年代感。

《新共和国报》的头版很简单，用通栏现场新闻照片作为导读，标题只有一个单词：

“伤心”

圣母院大火这么重大的新闻，竟然刊登在第34和35版。想必是这家报纸在大火发生时已经完成排版，不得不拆掉原来的头版和内页两个版面来报道突发事件。

不可思议的是，法国最重要的报纸之一《世界报》，当天竟然没有圣母院大火的报道。我问超市老板，他不会英语，但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叽里咕噜地回答我。我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一定是《世界报》当时已经开印，甚至发往外地的报纸已经送出。不知该报有没有最后版本（final edition）弥补。

傍晚，我又路过一家超市，看见当天的报纸还放在报架上，就问营业员，今天刊登圣母院大火的报纸售出多少。他告诉我：两份。他又补充说，看手机呀!

我打电话给巴黎的表妹，请她帮我买些报纸。她告诉我，巴黎今天报纸销售还是有增加的。

不过，总体来说，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已改变。报纸的时代恐怕真的是在淡淡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