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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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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胡晓莉 2019-01-08 06:43
摘要:车到了,他先是过去用俄语和司机说了一番,才让我上车,看着我上车后方离开。看看手机的聊天记录,前后花了他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期间,我曾担心地问他的航班。他看看手机,告诉我还有些时间。

 

摩尔曼斯克看极光回莫斯科,请朋友约出租车多莫捷多沃机场接机。之前两次打电话给莫斯科的酒店联系接机事宜,酒店说会发邮件到我邮箱,我再回邮件告诉他们相关接机信息。无奈一直没有收到酒店邮件。恼火之余只得烦请朋友帮忙约车。害怕万一被宰。

 

到机场已是华灯初上。朋友微信让我在机场外写有“19”的柱子旁等约好的车。一路问着出了机场,终于远远看到一些柱子。这些细柱子能写上大大的数字?初到莫斯科时飞机到达的是另一个机场,也是在写有数字的柱子边上的车。那柱子很粗大,数字远远就能看到。

 

可朋友仍说在写有数字19的柱子边上车。疑惑,用英语加比划问迎面而来的一俄罗斯男子。他同样疑惑地环顾机场四周一圈,指着前方的柱子说这儿的柱子不像,另外一个机场也有柱子,车应该在另一个机场。虽然这样,他仍和我一起去找写有“19”的柱子。他指着远处那些标着A1,B1,C1,D1,E1的柱子让我看,说不是1,2,3,4,5……让我和朋友要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他帮我打电话问询。

 

朋友很贴心。也许是怕我不会用中国手机拨打俄罗斯电话,也许是为了免去我拨打电话的麻烦。发来的出租车司机电话号码,前面还加好了“+”号和俄罗斯的国际区号“7”。我只要一按微信上的这些数字就可以打电话给出租车师傅。我正要按,男子摆摆手阻止了我。他对着手机一个个数字按起来。我明白了,他这是在为我节省国际电话漫游费。车果然在另一个机场。他想了想,说帮我另叫一辆车,让我告诉他要去的酒店。

 

正要帮我叫车,朋友发来了另一个出租车的位置和车号,说10分钟后就到。男子又让我要了司机的电话号码并用自己的手机再次拨打过去,告诉司机我所在位置的明显标志,陪我等车来。车到了,他先是过去用俄语和司机说了一番,才让我上车,看着我上车后方离开。看看手机的聊天记录,前后花了他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期间,我曾担心地问他的航班。他看看手机,告诉我还有些时间。

 

离开时,我用握手这一方式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

 

车开出一小段,师傅指着他的手机和我说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975p”。他这是担心他来迟了我会少付他车费。之前朋友曾告诉我打车的费用是1000卢布左右。我忙不停点头欣然应允,嘴里是满口的ok。怎么会呢,正是由于他的晚到,我才在俄罗斯遇到了热情友善的风景。感谢!

 

到达酒店,前台主动说起网上联系不上我,电话又打不通(估计是国际长途不会打)。我太开心了,哪有时间计较这些。不待她说完,立马顺嘴说出“no possible,no possible(不可能)”。啊啊,我想说的是“no matter(没关系)”。好在微笑的表情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前台小姑娘愉悦地给我的房间升了级。

 

My God(我的天) ,多么愉悦的错机场接机!

 

 

要出发去圣彼得堡了,心里突然生出各种担忧来。毕竟第一次一个人出国,自由行,又是一个非英语语言的国家。行前听到的各种神奇传说再一次冒了出来。

 

莫斯科乘火车前往圣彼得堡。一早,酒店退了房,拖着超大箱子到地铁口乘地铁去火车站。平常在国内,去火车站也多是打车的,不明白自己这会为何要拖着巨箱乘地铁。何况明明知道俄罗斯地铁站上下都没有电梯。

 

退房时,连说带比划地告诉酒店前台要乘地铁去列宁格勒火车站。对方拿出一张地铁图,找到酒店附近的地铁站,画一个圈。又找到列宁格勒站所在的地铁站,又划一个圈。然后把这两个圈连成一条线,交给我。

 

微明中,我穿着冬衣拖着巨箱忐忑着走向地铁口,时间是早上七点,乘地铁的人甚少。进地铁口,一四十来岁的男子迎面向我走来。我本能侧身朝右边的售票机走去,心里暗自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对方跟了来,看了看正在买票的我,又走开了。过闸机刷卡时,他站在旁边微笑看着我,肩膀上冒似有肩章。明白了,是工作人员。心里不觉生出些暖意。

 

只容一个人上下的台阶,两边铺有水泥的平滑斜坡,这样的狭窄为哪般?等到提着大箱子时谜底解开。把箱子拖过去下滑,它不乖地左右打转。它在出我的洋相。

 

俄罗斯地铁站的深度也是闻名的。正要使出全身力气提起箱子蹒跚那无数层的台阶。伴着听不懂的男音,手上突然轻了,箱子的把手已在一个高大的俄男子手上,头上是早就熟悉的电影里看到无数次的火车头帽子。他帮我提着箱子一步一步下了台阶,无声地放下。传说中的俄罗斯人的高冷大概缘于此吧。车缓缓停下,他又无声地帮我把箱子拎上去。车上空位很多,在我们前面上车的是一对情侣。两人近门向里坐下,给我留出最近门的空位。由于当时我已目标向里,慢半拍的反应。也许是不习惯直接接受他人的好意让我还是径直走到了他们的对面坐下。两人看我没有去坐,相视一笑挪到边上坐了。

 

下了地铁,又是高且陡的台阶。我略一犹豫,边上的一个男士又已无声地提起箱子,快步迈上台阶。台阶尽头放下,离开。我紧赶慢赶跟在后面,来不及说感谢。

 

现代社会,便利的交通和发达的网络,几乎让每个人成了全能,但也少了人和人交往中的人情味。俄罗斯地铁站的设计并不人性化,但这也给俄罗斯人提供了展示自己热情友好的机会。

 

出门前的各种担忧忽然不见了。公共出行也许是打开世界的又一扇窗,让我感受到俄罗斯人的热情和友好。也许,只有遇到困难时,才能感受到周围的热量。虽然,它一直都在。

 

(本文编辑朱蕊)

栏目主编:顾泳 文字编辑:顾泳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项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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