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息传播手段发达的今天，人们接受资讯的方式日益增多。不过，依然有一部分听众坚守在收音机旁，聆听从电波里传来的声音。市民高老伯就是这样一位听众。不过近日，他拨打了12345市民服务热线，称2018年12月份以来，他几乎每晚都听到电台里滚动播出性保健品的内容，但内容低俗不堪，“正经电台怎么能播这样的东西，简直就像黑电台！”高老伯非常气愤，希望有关部门能开展“净空行动”，还听众一个健康的广播环境。高老伯所说的节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正规节目吗？是否为“黑电台”所为？记者就此进行了调查。

听众：节目内容恶俗，“感觉像是‘黑电台’”

记者联系上了高老伯。年过70的高老伯自称是电台的一名资深听众，每天都要花费数个小时收听广播，比看电视看报纸的时间多。老年人一般都起得比较早，去年12月一天早上5时多，他在收音机调频时，发现在FM94—95之间有电台播放保健品的节目，主推性保健品，但广告不像广告，节目不像节目，有专家介绍，也有听众互动环节。节目里有位有很多头衔的专家，不断与打进热线电话的听众互动，可对话内容却低俗不堪，有的甚至完全可以用“露骨”来形容。连续几天，高老伯在这个时间点打开收音机，在这个频段上都听到了内容相同的节目。但是白天，这个频段从来没有任何广播内容，“感觉像是黑电台。”

高老伯还说，去年进博会之前这个频率也播出过类似节目。但进博会前后消失了蛮长一段时间。如今又再次在夜空中出现了，高老伯担心：广播听众大多以中老年人居多，这样大肆推销保健品药品，“专家”的头衔还那么多，老人很容易上当受骗。因为有不少人觉得“从收音机里出来的声音，不会是假的。”

记者监听：FM94.3，晚间广播“辣耳朵”

据高老伯提供的线索，记者连续几个晚上进行了监听。在大木桥路、虹漕路漕宝路、曹杨路谈家渡路等地都能听到。节目播出时间，大约从晚间21时左右开始，到次日早上8:30分结束；广播频率为FM94.3，频率稳定，音质清晰，播放内容都是推销同一款性保健品。但白天该频率无任何信号。

“听众朋友，这里是全国169家广播电台联播的大型健康栏目——塞北雄男性健康天地，下面我们欢迎中国性学会、中国中医科学院、首都医科大学教授，国家保密配方、塞北雄胶囊的首席医学顾问杨玲（音译）教授做客直播间……”这规格，这头衔，乍一听的确唬人；后面还打出了“响应国家五部委文件的号召，贯彻医疗改革……”旗号，“国家发改委批准”等名头来宣传他们的产品——塞北雄胶囊。称现在是活动期间，前20名听众，一次订购两个疗程，再赠送两个疗程，仅需1180元，四个疗程帮助你解决男科问题，无效退药退款……

收听的第一感受，就是制作相当专业，“主持人”音色优美醇厚，且字正腔圆，“专家”“嘉宾”一应俱全，还有听众来电，极易与正规广播节目混淆。可就是后面这个“听众来电”露了馅：对话内容“辣耳朵”，越听越像黄段子，言辞露骨，低俗淫秽，耐心听就会发觉是几个不同听众“来电”的循环播放。通过电话中自己“亲身体验的绝佳效果”来竭力推荐大家参与“塞北雄胶囊”大型优惠活动，彷佛不买就是错过了“几个亿”。

记者试着拨打了广播中的热线电话。电话的那头，一位东北口音的女子直截了当问是否要参加“塞北雄”订购活动。记者询问如何购买，是否有实体店……对方言简意赅：只能电话订购，提供地址，货到付款。记者问胶囊是否真的有宣传中的疗效，对方表示“对一切男科疾病有效”；当记者继续询问胶囊是否有药字或健字批号、广播中那位专家“杨玲”是否靠谱时，对方表现极不耐烦，蛮横地说了句“不相信别买！”随即挂断电话。记者再次拨打，对方似有警觉，没说两句再次挂断。

2018年12月30日、31日连续两天晚上，记者又拨打热线电话，但无人接听；2019年1月1日下午，再次拨打订购热线时有人接听了，接电话的还是此前接通过的那位东北口音女子，态度更加粗暴，说不买就不要问东问西，质问记者“过年你想干嘛”，并声称已把记者电话拉入黑名单。

“黑电台”播“塞北雄”淫秽广告非首次

“塞北雄”究竟为何物？记者没能找到相关可靠信息，但发现网上与“广播中听到塞北雄广告”的问答很多，有询问药品是否有效，值不值得购买的，大多数网友给出的回答是“效果不佳”或是“被骗”。一位“匿名用户”说：收音机里面的这个药是黑广播播放的，不是正规的广播。请大家不要相信。如果大家听到这类的广播，可以向当地的无线电管理部门举报。还有一位写道：我都用了，基本没什么明显效果，白花钱，希望有关部门管管这些骗子。广播里的专家太能忽悠了，纯属扯淡，什么患者反馈都是托。大家别上当，我已亲身受骗了！有病要到正规医院去看！连他们的订货电话都是以前一个算命的电话，大家不信百度查！

广元晚报2018年12月17日一条消息引起记者关注，文章的标题是《直击丨天润·新天地顶楼装“黑广播”，尺度太大，辣耳朵！》，内容是有人在无线电监测站旁装了“黑广播”，播放性药广告内容淫秽。而文中所指的性药广告，正是记者监听到的“塞北雄”胶囊，不过在当地的播放频率是调频97.7MHz。当地市经信委无线电监测站提请市民，若发现疑似“黑广播”装置，请拨打投诉电话。

记者了解到，原国家广电总局曾下发通知，要求各级广播电视机构“坚决抵制并自行清理宣称壮阳、提高性功能的医疗、药品、保健品、医疗器械等不良广告”；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无线电管理条例》，对无线电频率、台站、发射设备等管理均有明确规定，对取得无线电频率采取许可制度。但由于架设电台设备并不复杂，成本也不高，“黑电台”还是时有出现。而一些保健品或违规药品的卖家，在暴利驱使下，便向脱离监管的黑电台投放广告甚至自己私设电台，成为穿行在城市上空的一颗声音“毒瘤”。

至于上海夜空中出现的这个FM94.3，是否属于“黑电台”，记者将做进一步跟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