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如懿传》里，《墙头马上》被反复提及，如懿和弘历初见时看的这出戏，成了他们爱情的誓约。10月23日李佩泓、张军主演京剧《墙头马上续情缘》将亮相第20届上海国际艺术节，真“墙头马上”没有剧集中缱绻情深，而是充满种种世俗的纠结，用李佩泓的话说，劝诫女子不要将自己的终身轻易许诺给别人！ “2018上海剧协剧本朗读会·走进经典——京剧《墙头马上续情缘》专场”中，张军、李佩泓分别讲述昆曲、京剧不同“墙头”，并表演《墙头马上续情缘》片段。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唐代诗人白居易新乐府《井底引银瓶》这几句，给了元曲四大家之一的白朴最初灵感，元杂剧《墙头马上》便缘于此。该剧原名《裴少俊墙头马上》，讲述尚书之子裴少俊，奉命到洛阳购买花苗，巧遇总管之女李千金。二人一见钟情，私订终身。李千金被私藏于裴家后花园七年，生育一双儿女，却不为裴家长辈所知。终有一日事情被撞破，李千金为裴少俊之父所不容，被弃归家。裴少俊考取功名，重新求娶李千金，夫妻终于团圆。

《墙头马上》一直以文本形式流传于世，并无舞台演出。上世纪五十年代，京昆大师俞振飞、言慧珠与“传字辈”朱传茗、方传芸等名家共同改编、排演昆剧《墙头马上》，参加国庆十周年献礼。1963年，俞振飞、言慧珠主演的《墙头马上》被拍成电影，搬上银幕，成为艺术经典。

不过白朴《墙头马上》与白居易原意并不一样。《井底引银瓶》序写到“止淫奔也”，结尾又说，“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在“聘则为妻奔则妾”的年代，私奔为习俗所不容，白居易写这首诗，劝诫年少的女子不要做与人私奔的傻事，不要将自己的终身轻易许诺给别人。白朴《墙头马上》却是夫妻最终团圆的喜剧。在他的笔下，女子大胆地追求爱情，勇敢地向封建家长挑战，以天地为媒证，让明月主婚姻。“这种变化或许因为白朴生在动荡的元代，更希望用温馨欢快的故事温暖人心。”张军说。

程派名角李佩泓将《墙头马上》搬上京剧舞台，向白居易原诗靠拢，视角从裴少俊变成李千金，加强主题的悲剧意味，“你道情词寄与谁”及主题曲《夜未央》等主要唱段充满程派特色。她回忆对《墙头马上》钟情已久，“许多年前，我打开黑白电视机，第一次看到《墙头马上》，被俞振飞、言慧珠大师的表现力深深打动，为什么那么美？若干年后，我又看了岳美缇、华文漪主演《墙头马上》，从此梦想扎根，与这出戏结下了深刻缘分。”

元曲四大家中，白朴以文字优美见长。张军笑言，裴少俊与李千金定情，比电视剧闪婚还神速，“男的说：只疑身在武陵游，流水桃花隔岸羞，咫尺刘郎肠已断，为谁含笑倚墙头。女的接：深闺拘束暂闲游，手拈青梅半掩羞，莫负后园今夜约，月移初上柳梢头。古人谈恋爱厉害，马上把约会时间定好了，属于微信速回，还特别有诗情画意。”全场笑成一片。

李佩泓、张军

《墙头马上续情缘》是张军第一次挑战京剧。一出《墙头马上》，从元杂剧到昆剧，再到京剧，走过700余年，凝聚了太多艺术家的心血。张军借用冯唐的一句话总结，“艺术是我们打败时间的武器。快速变化的时代，需要保持一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