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23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就中情局局长麦克·蓬佩奥出任国务卿进行了表决投票。此次投票过程充满了戏剧性，而最终的投票结果则显示，蓬佩奥仅仅以多出一票而勉强过关。要知道这可是在他刚刚完成了对朝鲜的一次秘密访问之后的投票，可见此次秘密使命并未为其加分。舆论认为，这一过程对他未来主导美国外交或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共和党议员最后一刻由反对变赞成

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现有成员21名，其中10名来自民主党，而11名则来自于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按理说，两党议员分布已经泾渭分明，蓬佩奥的提名只需要得到11名共和党议员的支持便可以超越半数而顺利获得通过，为就任国务卿一职而铺平道路。然而，除了所有10位民主党参议员都明确宣布他们坚决反对蓬佩奥出任国务卿之外，来自肯塔基州共和党参议员兰德·保罗在此前也曾明确表示他也持同样的立场，即反对蓬佩奥成为新的国务卿人选。

如此一来，外交委员会内部出现了罕见的政治僵局。因为如果就此付诸投票，那么蓬佩奥将会肯定成为现代历史上第一位没有能够在拥有21名成员的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中获得通过的国务卿提名人选，一项耻辱的历史就将如此诞生，而蓬佩奥本人也会成为华盛顿政治圈的一个笑柄。

不过，最后的投票表决之前，戏剧性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在当地时间23日几乎是小组投票之前的最后一分钟，兰德·保罗不知何故突然临时改变了自己针对蓬佩奥的一贯反对立场，转而表示赞同，即愿意投出赞成票。他在声明中表示：“抱歉，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投票支持蓬佩奥局长出任国务卿了事。”正是由于保罗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了之前对蓬佩奥出任国务卿的反对立场而使这场危机顿时化解，从而避免了一次“历史性的重大挫败”。

蓬佩奥为何如此不受待见？

在投票涉险过关之后，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将很快把获得表决通过的蓬佩奥的提名再提交到参议院进行全体（院）表决，而参议院则将在本周末之前正式批准他出任美国国务卿一职。如今，在参院外委会的表决尘埃落定之后，美国政界人士开始反思，到底是什么因素让美国两党议员都对蓬佩奥“不感冒”。而在之前，他刚刚完成了对朝鲜的一次秘密访问，为即将到来的“特金会”进行了摸底和试探，并成功地说服了朝鲜领导人释放三名被扣押于朝鲜的美国人。按理说，这是一次提升个人得分的举动，而特朗普或许意正在于此，但最终却事与愿违。

从其履历来看，蓬佩奥从政的经历并不复杂，从政时间亦不长久，他2011年1月到2017年1月担任堪萨斯州第四选区国会众议员，期间与多数议员恐并无多少交集，因而谈不让得罪了什么具体的人。由于曾是茶党运动的成员，他深受特朗普的赏识。2017年1月，从政资历不深的他被特朗普提名担任中情局局长一职。

根据美国资深政界人士的分析，蓬佩奥之所以在国会不受待见，至少有两大“硬伤”。
    

其一是他的强势与鹰派作风。民主党参议员坚持认为蓬佩奥不适合出任国务卿一职，并指出他被特朗普任命领导中情局之前在任美国众议员期间鹰派作风便已暴露无遗，比如他一再支持对一些世界热点问题和地区直接采取军事打击行动的解决方案，再比如蓬佩奥常常抨击奥巴马政府的伊朗核协议。民主党方面认为这将把美国拖入可怕的深渊。

其二，在国会任职期间，蓬佩奥作为“班加西调查委员会”的成员在有关奥巴马政府处理班加西袭击案的调查上对民主党方面横加指责，甚至称希拉里的做法“在道德上应受到谴责”。该委员会负责调查2012年美国驻利比亚大使馆遭到袭击的案件。因而，蓬佩奥被认为得罪了民主党。在此之前，蓬佩奥于今年4月12日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参议院听证会”——他备受民主党议员的责难和非议——民主党方面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对其“反攻倒算”。

成为国务卿后会改弦易辙吗？

其实在当初，国会参议院对蓬佩奥担任中情局局长的表决投票结果是66：32，这一结果实际上已经露出了民主党人对其不待见的端倪。所不同的是，国务卿一职，远不同于中情局长，对美国的国家利益与国家形象都非同小可。民主党的质疑与反对似在情理之中。如今，这一涉险过关对蓬佩奥正式成为国务卿之后必然会有重大影响。

强势与好战，应该是蓬佩奥的一大特点。来自特拉华州的民主党参议员克里斯·库恩斯分析称，蓬佩奥未来可能会在两个角色中二选其一。一个是从此把功夫全部用在当谈判桌上的“和事佬”，设法防止总统成为“脱缰的野马”。巧合的是，蓬佩奥的经历多少与遭到革职的前任蒂勒森有些类似。蓬佩奥从哈佛大学毕业之后白手起家，建立起了一家名为泰尔的航天机械公司（Thayer Aerospace），蓬佩奥本人担任首席执行官10年。2006年从泰尔卸任后，蓬佩奥又成为Sentry International公司的总裁。就不知道，蓬佩奥能否和蒂勒森一样，成为一个遇事冷静、处事慎重的温和派，而特朗普的执政团队中太需要这类的温和稳健派了。

按照库恩斯等人的分析，蓬佩奥的另外一个角色很有可能是总统身边的“助推器”——助推总统的一系列强硬决定，比如鼓动总统退出伊核协议、煽动总统在南海持续与中国角力、力主进一步对俄罗斯制裁等。

耐人寻味的是，特朗普曾在声明中对蓬佩奥这样评价，“他（蓬佩奥）将继续在恢复美国世界上的领导地位上做出努力，加强我们的同盟，对抗我们的敌人……”而蓬佩奥则于外委会表决通过之后回应表示说，他本人深切感谢总统给他这个职位，说他盼望“代表总统和美国人民在世界舞台上进一步推进美国的繁荣”。这番喊话与回应，似乎有着细微的差别。那么，蓬佩奥对自己未来的角色认定与选择到底会是什么呢？

（作者为国防科大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本文仅代表个人观点。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