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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 | 这个复旦研究生毕业的年轻人为流动儿童种下“太阳花”,自己却没一张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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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栾吟之 羽佳 2018-04-22 08:06
摘要:和出生在上海的被七八个大人宠溺着的“小太阳”们相比,这些跟着父母到陌生城市来打拼的孩子们,所缺的太多了。他们生活在陌生的环境里,缺少父母的教育陪伴,缺少祖辈的宠爱呵护,甚至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也没有固定的玩伴。

复旦大学研究生毕业的刘伟伟,每天在排课、授课,还经常四处去筹款。他有一份特殊的职业和工作目标——他要撑起一个为“流动儿童”服务的社会组织,这个组织名叫“太阳花”。


社会对“流动儿童”的一般定义是:随父母迁居其他城市半年以上、没有该城市户籍、年龄低于14周岁的儿童。更官方的叫法是:“随迁子女”。

流动儿童们在“太阳花”接受教育,学乐器、学下棋,看书、做手工,接受课业辅导。他们上课上得很开心,下课更是欢声笑语,每到课间,就会从一间间教室里涌出,或是踩着地上的贴纸跳房子,或是挤进图书室看书、玩游戏……他们在此无忧无虑,是刘伟伟他们的长期无私付出。
 


流动儿童面临各种生存压力

刘伟伟对流动儿童起初的印象是这样的:“这些孩子的眼神都是灰色的,对未来很茫然,是那种看不到希望的状态,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他本科就读期间,在学校附近的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学校做志愿者,他仍然记得,刚开始去到那个学校的时候,学校环境比较差,孩子们都很不快乐。

 

和出生在上海的被七八个大人宠溺着的“小太阳”们相比,这些跟着父母到陌生城市来打拼的孩子们,所缺的太多了。他们生活在陌生的环境里,缺少父母的教育陪伴,缺少祖辈的宠爱呵护,甚至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也没有固定的玩伴。

 

改变他们的状态,这就是刘伟伟用本科社会工作的专业知识帮助这些孩子的初衷。做了4年的志愿者之后,他在本科毕业那年决定报名去云南支教,当了整整一年乡村教师。此后,他回到上海准备考研,备考期间结缘“太阳花”。

 

2006年,刘伟伟走进“太阳花”,在他看来,这是一家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机构”的公益组织——致力于为流动人口社区5-18岁的儿童服务,提供长期、稳定、多元、优质的社区教育服务。“太阳花”在静安、虹口和闵行各设有1个社区点,其中,静安点和虹口点隶属于上海市静安区热爱家园青年社区志愿者协会;闵行点已独立注册,成立“上海市闵行区吴泾太阳花社区儿童服务中心”。从2003年起步,这家组织发展至今,已累计为3000余名流动儿童及他们的家长提供超过150000小时的服务。

 

研究生就读期间,刘伟伟坚持为“太阳花”的孩子们做辅导老师。快要毕业时决定全职工作,接过创始人的接力棒。至今,他把研究生毕业之后人生中美好的7年都贡献给了这里。

 


社区教育服务“雪中送炭”

流动儿童急需社区教育服务,“太阳花”帮助这些孩子获得城市孩子拥有的艺术教育、学业辅导等机会,丰富他们的生活,增长他们的见识,培养他们乐观、自信、正直、包容的优秀品质,让每个孩子成为“最好的自己”。

 

目前“太阳花”开展的项目很多,包括艺术教育项目——为孩子们提供合唱、乐器、美术、舞蹈方面的长期艺术教育支持;棋类启智项目——开设围棋、中国象棋、国际象棋课程,启智明理,锻炼思维;学业辅导项目——为孩子们提供学校课业方面的帮助,包括周一至周五的晚托班作业辅导和周末一对一入户辅导;儿童阅读项目——开设社区儿童图书室,开展幼儿绘本阅读课、童话故事课来培养孩子们的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外语学习项目——与铺路石青少年发展中心合作,招募外教进行英语游戏与口语的教学;手工制作项目——通过折纸、彩泥、沙画、环保旧物改造DIY等形式,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想象力与空间思维能力;户外拓展项目——联系企业给孩子们提供博物馆、书展、公园参观等丰富的户外拓展活动;家长学堂项目——为学生家长提供亲子阅读工作坊、正面管教工作坊、主题沙龙等构建亲子关系,提升家庭教育质量的活动。

 

3个社区点服务着超过500个孩子。每天放学后到19点左右,“太阳花”开设晚托班,由大学生志愿者为孩子们答疑解惑,帮助他们高质量地完成作业。周末开设兴趣班,教授手工、阅读、画画、下棋、英语、合唱、乐器。师资是来自大学专业社团的志愿者。

 

目前,静安和虹口社区点有600位左右的志愿者,来自附近的复旦大学和上海财经大学;闵行社区点的200位志愿者来自上海交通大学和华东师范大学。800位志愿者的联络、维护及时间安排也是刘伟伟的重要工作之一。

 

而“太阳花”本身只有4名全职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刘伟伟更是每个方面都要兼顾。志愿者的招募和培训、课程跟进,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太阳花”通过跟大学的公益社团合作,建立长期联系,招募志愿者。

 

最让刘伟伟高兴的,是孩子们来到“太阳花”后的变化。他说:“有些孩子开始来的时候,性格比较内向害羞,不愿意与人交流。有些孩子感情比较脆弱,一点点挫折就会哭鼻子。经过一段时间在‘太阳花’的学习,他们变得开朗了,坚强了。也有一些孩子,开始比较自我,只关注自己的感受,慢慢地学会分享合作了,也能体会别人的情感了。”

 

周璐是“太阳花”最早的受益孩子之一。“太阳花”的舞蹈课让她产生了对舞蹈的兴趣。她也曾去外面的教育机构参加更专业的舞蹈课程。结果那里的老师问她:愿不愿意当助教?初中毕业后,周璐读了高职,对于自己的未来,她已经有了清晰的规划:“3+2,读完后可以升大专。同时想试一试考UWC(世界联合学院)。不管能不能成功,总归是一段经历。”

 

与周璐同一批的“太阳花”孩子们,如今也会相约回到“太阳花”当志愿者。暑期的“毛毛虫手工课”就是周璐和她的伙伴们在教授的。周璐说:“原来在这里上课,接受到了很多帮助。就形成一种概念:不光要被关爱,也要去付出。小的时候有人来关爱我,长大了也想要尽我所能去帮助别人。”

 

静安社区点有一个孩子,刚来的时候特别内向,很久也融不进这个集体,其中一位志愿者就关注了这个孩子,给了他很久的陪伴,慢慢这个孩子就变得开朗许多。家访时,这个孩子的母亲也特别感谢那位志愿者。

 

“教育是一个让人不断变好的过程。如果在孩子的生命中,‘太阳花’能起到一点点这样的作用,我就已经知足了。”刘伟伟说道。

 


顶着资金压力到处筹款

 

 “太阳花”还很重视对家长的教育理念的引导,每学期都会开设家长学堂,同时每学期都会开一至两次的家长会,平时也会跟家长进行电话沟通,还会上门家访,与一些孩子的家长进行深入交流。“孩子的学业能力和学业表现取决于家庭,家长有没有时间去管孩子,家长是否有正确的教育理念对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

 

因此刘伟伟还开设家长学堂,重点是对家庭教育和亲子阅读的指导。还是有家长会被影响到,进而慢慢改变他们的教育方式。每期的家长学堂,有15位左右家长能来参加,长年坚持下来,有许多的家长受到了教育。

 

他们的家长学堂都是付费请老师来上课的。所以,这也是“太阳花”一直以来的筹款压力所在。这个组织每年需要的运营费用是70万元左右,其实却没有收入来源,所有的资金都是刘伟伟募捐所得。为了筹资,刘伟伟写过无数的资助申请,发往不同的基金会网上平台。他甚至参加了“一个鸡蛋的暴走活动”,在12小时内走完50公里,只为求得更多的捐款。今年,截至暑假,刘伟伟共筹到资金四十余万。这个数目看起来多,但还是很紧张。刘伟伟计算着,光静安这一个站点,月租就是8000左右。

 

刘伟总是会跟各种潜在的投资合作方去宣传“太阳花”,有支持的,有想继续观望的,也有拒绝的。对此他“心态很好”:“只要我们不忘初心,坚持做下去,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我们的。未来,他的理想是希望能把“太阳花”办成像学校一样的机构,目前先把3个社区点做好,建立更加成熟的模式。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扩展开来,帮助更多的孩子。

 

如今资金的缺少直接导致了全职员工的缺少。“三个站点,只有四个全职员工。授课全靠志愿者。”静安站点的负责人龚洪利透露,“太阳花”的员工薪资大概三千多,每个人的社保还要两千多。“多一个员工,就是多一笔开销。”

 

虽然来自各高校公益社团、专业社团的志愿者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太阳花”的缺人问题。但棋类、乐器类等专业性志愿者的稀缺还是阻碍了课程种类的拓展。为了丰富孩子们的课程,刘伟伟身兼数职,在筹款、排课、招募志愿者之余,亲自教起了围棋课。

 

刘伟伟现在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太阳花”的所有空间都提供给了孩子们。对于刘伟伟来说,哪里能坐下,能把电脑搁在腿上,哪里就是他的“办公室”。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苏唯
内文图: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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