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闭幕的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五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期间，俄罗斯总统普京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会议间隙“多次接触”并“短暂交换看法”。两人都对会面给予积极评价，但没有实现此前外界预期的正式会晤。

美国海军军事学院的国家安全事务教授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Nikolas K. Gvosdev）近日发表文章分析，“偶遇”之后，特朗普和普京的关系怎么走？

无能为力？

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对俄罗斯来说，首要的问题是特朗普是否在对美国的政策发号施令。此前，关于见与不见，克里姆林宫和白宫发出了不同的信息。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普京的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表示，“来自美方的信息自相矛盾。”这是否意味着特朗普在处理与普京的关系上有些无能为力？“通俄门”调查的进展是否给特朗普造成了现实压力？也有可能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所报道，特朗普认识到，在悬而未决的问题上，他不太可能在与普京的谈判中取得好结果。

哈佛大学教授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Putnam) 提出的“双层博弈（two-level game）”被认为是理解外交决策的有效框架。简而言之，帕特南认为，当两国领导人谈判时，他们必须同时在国内政治体系的范围内进行讨价还价，而他们在国际舞台上的行动自由也会受到国内重要身份角色的约束。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曾指出，不管普京和特朗普的关系有多温和友好，如果特朗普无法说服美国国家安全团队相信他的方法能够奏效，或者普京准备改变俄罗斯的外交政策路线，以更好地与美国的偏好保持一致，那么这种关系的价值将是有限的。

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对俄方来说，问题是特朗普实际上是否倾向于和克里姆林宫讨价还价，或者他是否有实力面对国内的激烈反对而与俄方达成任何协议。这种反对不仅来自于国家安全团队，还有国会。反对任何对俄罗斯的让步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两党议题。

寻求让步？

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对这两位总统来说，有两项主要的问题。首先是由美国国会此前达成的一项对俄制裁法案。几周内，意大利能源巨头埃尼集团会否继续与俄罗斯石油巨头Rosneft推进黑海项目一定会引起美方的关注。据《商业内幕》报道，俄罗斯石油公司正在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以克服美国的制裁。下个月，埃尼集团将联手Rosneft试图在黑海地区沙茨基海岭(Shatsky Ridge)进行勘探。其次是关于美国是否会向乌克兰军方提供先进武器的最终决定。

在APEC峰会的临近期间，俄罗斯方面没有显露出愿意在朝鲜、叙利亚、伊朗和乌克兰问题上改变政策路线或作出重大让步的迹象。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充其量，普京可能会寻求与特朗普讨价还价，在某些方面寻求华盛顿的让步。

岘港“偶遇”是特朗普就任总统后第二次与普京会面。两人于今年7月在德国汉堡二十国集团峰会期间首次会晤。第一次“特普会”的规模很小，只有两位总统、两名“首席外交官员”蒂勒森和拉夫罗夫和翻译参加。在首次“特普会”后，特朗普表示，期待能够给俄罗斯、给美国和所有相关各方带来正面的东西。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特朗普似乎表明，普京明白需要展示具体、积极的成果，以创造推动美俄关系的动力，这将是与克里姆林宫进行合作的正当理由。但俄罗斯在世界各地的战略似乎制造了一些麻烦。一些人担心在缺乏其他专业官员出席的情况下，普京可能在岘港“偶遇”中说服特朗普接受一系列妥协。

焦点之外？

大多数关于两人岘港“偶遇”的报道集中于特朗普表示相信普京否认俄政府暗中干扰美国总统选举，但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认为有另外两件事值得关注。首先，此次在越南，特朗普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与普京举行正式会晤，那么，在未来某个不确定的时刻举行两国总统及其各自的“团队”的全面峰会的话，会议的议程是如何设置的，以及为谈判确定界限将是至关重要的。第二，特朗普自己打算在俄罗斯政策中扮演什么角色。

岘港“偶遇”后，特朗普在“空军一号”总统专机上告诉随行记者：“看上去我们彼此感觉都非常好，关系良好。”尼古拉斯·K·戈伐斯德夫表示，这番言论令他印象深刻。他认为，特朗普似乎把自己看作是一个独立的、不同于行政部门的“总统”。作为总统，特朗普应该对情报、外交和军方负责。然而，他的言论似乎表明，在某些时候，政府正在奉行一种他本人不认同，但却无力改变的对俄政策。
    
（栏目主编：杨立群；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