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阔别14年的上海大世界重新对外开放，激活了大量优秀的传统曲艺表演形式。其中，一位来自奉贤金汇镇的老艺人曹群来凭借着他独创的“群派”多头变脸技艺，引来台下观众直呼“神奇”。

杜晨薇 摄

脑力与体力的双重考验

“变！”，只见曹群来令旗一甩，脸上戴着的1张脸谱，外加头上顶着的7张脸谱同时变成了蓝色。还没等台下的观众回过神来，这8张脸谱又齐刷刷变成了绿色。短短6分钟的演出里，曹老精确地变换出了十几种脸谱颜色，每一变都是精神抖擞，稳如泰山。这对于一个60岁的老艺人而言，是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

曹群来说，一套道具穿戴好，要花20分钟。重足足50斤，压得人肩膀发麻，脑袋发沉。候场时间一长，脊背也开始抽筋了，不住地想吐。可一旦站在台上，不仅要脚步轻松稳健、举重若轻，还得不露声色地操作变脸的机关，不能让观众看出破绽。由于道具安装好了便不能卸下，有一回候场时等了3个多小时，刚一上台曹群来就晕倒。

在大世界连演8天，曹群来感到“痛并快乐着”。“大世界用请一个戏班子的钱请我一人来演多头变脸，让我这门手艺有了一个固定的舞台，演得酣畅、痛快。不过几天下来明显感到，肩膀已经承受不住了。”

曹群来说，自他创造多头变脸技艺以来20余年，培养出来能独立演出的徒弟不过5、6个，能熟练掌握变脸机关组装的更是几乎没有。

“组装一个17头变脸道具的机关，需要花整整四天。且必须高度集中精力”。曹群来说，他曾经让身边最熟悉情况的一个助手帮忙安装，结果装了10次错了8次。“一个8头变脸道具，里面牵引的线绳达到数千根，搭错一根，整个变脸的机关就全打乱了，根本无法表演。若是17头的道具，内部结构的复杂程度还要再高出好几倍”。

直到现在，每次上台前曹群来都要闭门谢客，心无旁骛地准备道具，确保台上的表演万无一失。

洋小伙儿既是女婿，也是徒弟

在曹群来眼里，学习变脸不能只靠一朝一夕的热情，要有永续不灭的探索精神。 从1991年萌生了多头变脸的想法后，曹群来花了十余年时间做模型、改样式、调细节，终于在2006年首次把变脸技艺搬上舞台。此后，曹群来仍在道具减重、增色方面不断进行尝试。

为了让表演更灵活，形式更丰富，近几年曹群来探索将道具的钢结构变为木质结构，内部牵引的丝线也换上了更为轻便的替代品，使道具重量从原先的100斤降到50斤。“不过，相比川剧变脸，我们的表演仍然无法做到足够轻盈，更别说加上踢腿、小跳等丰富的身段了。这就意味着我的创新和改进工作还要继续。”曹群来说。

第一次带着“八头变脸”的节目上中央电视台，曹群来收获了不少国内外的粉丝。“有几个外国小伙还跑到我家里来，央求我收他们做徒弟。”不过，曹群来收徒向来慎之又慎，为了保证表演的质量，现有的几个徒弟均是原本从事杂技表演的艺人，基本功过硬。唯一的“门外汉”徒弟，便是他的女婿——俄罗斯小伙儿谢尔盖。

收谢尔盖为徒，除了剪不断的亲属关系外，曹群来更是看中了他的毅力和对中国功夫、曲艺的热忱。女儿曹宝镜说，谢尔盖虽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却从小喜爱并学习了中国文化、语言。头一次到老丈人家里，刚一看见曹群来的演出照片，便下定决心要跟着学。

头两年里，谢尔盖每天对着镜子练功两次，一次两个小时。从基本功到变脸技法，样样要练，周末还得增加次数和时常，一点点适应了沉重的道具，练就了迅疾的操作手势。如今,谢尔盖已经可以跟随曹群来参加演出，就连最难的17头变脸表演也熟练掌握了。

图片来源：奉贤区金汇镇提供 图片编辑：雍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