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第三舰队下属的“卡尔·文森”号航母打击群10日已经抵达西太平洋朝鲜半岛附近海域。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援引美国军方的话说，“‘卡尔·文森’号此次行动是为了对近期朝鲜的挑衅行为作出回应”。美军此次急调航母打击群北上，向朝鲜施压意图明显。

尤其是在美国刚刚对叙利亚实施导弹袭击后，外界都将关注的目光投向朝鲜。“朝鲜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叙利亚？”“‘战斧’导弹会攻击朝鲜吗？”……诸如此类的疑问不断出现。

12日，在与美国总统特朗普通电话时，习近平强调，中方坚持实现半岛无核化目标，坚持维护半岛和平稳定，主张通过和平方式解决问题。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答记者问时也表示，希望有关各方采取的举动都能有助于降低本地区紧张局势，而不是相互刺激、火上浇油。

无疑，眼下朝鲜半岛局势的一个大命题是，各方如何努力，给和平一个机会。而我们在下面要假设的问题，则是从纯技术的角度推演：如果碰上“战斧”这样的打击方式，朝鲜能接得住吗？

防空导弹几乎无用武之地

这次前往朝鲜半岛海域的是“卡尔·文森”号航母打击群，而不是“战斗群”。战斗群侧重于夺取制海权，而航母打击群更侧重于对地攻击作战。一般而言，打击群的舰艇数量要远少于战斗群。

一旦美国决定对朝鲜动武，“卡尔·文森”号航母打击群中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和水下核潜艇都可以对朝鲜发射“战斧”导弹，全面攻击朝鲜核设施、导弹发射场，以及三八线附近瞄准首尔的火炮阵地。从理论上讲，这个航母战斗群一次发射的“战斧”导弹数量可超过百枚，对朝鲜的防空能力构成严峻考验。

朝鲜对抗“战斧”巡航导弹主要依靠空中与防空部队。特别是在冷战结束后，朝鲜人民军已将建设重点转移到地面防空武器的改进与研制上。虽然经过20多年的发展，朝鲜的防空系统的主力装备仍为萨姆-2、萨姆-3、萨姆-5等老式防空导弹。尽管这些防空导弹系统可能与警戒/目标指示雷达联网，有益于改善导弹系统的机动性，但它们原本都是以中高空目标为打击对象，在对付贴地飞行的巡航导弹时效能堪忧。在美军极为成熟的电子干扰作战和反辐射作战等软硬杀伤手段面前，这些以雷达为主要探测手段的导弹系统基本上派不上用场。

即使朝鲜装备了更先进的S-400防空导弹，也很难摆脱“雷达盲区”：在地球曲率影响下，在相距100公里以上时，导弹雷达基本探测不到位于地平线下方的超低空突防目标。此次美国“战斧”导弹袭击叙利亚沙伊拉特基地时，俄军在赫梅米姆空军基地部署的S-400防空导弹未能有效反应。美俄专家均认为，这并不是S-400性能欠佳，而是由于该导弹部署地与沙伊拉特基地相距约100公里，贴地飞行的“战斧”导弹难以被俄罗斯防空系统的地面雷达发现。

不过话说两面，从雷达监视来说，尽管朝鲜缺乏持续的空中监视能力，但由于国土面积狭小，防空部队的指挥、控制、通信和计算机系统控制着60余部远程预警雷达，不但覆盖朝鲜全境，而且探测范围相互重叠，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对巡航导弹探测距离的缺陷。一台雷达有“盲区”不打紧，架不住几十台雷达不断扫描空域，总能逮住个把漏网的“战斧”。

高射炮可能大显身手

但“战斧”也不是毫无弱点，“战斧”巡航导弹为亚音速导弹，飞行时速仅为800公里，且飞行高度较低，容易被地面防空炮火击落。面对“战斧”的威胁，自行高射炮此时就显示出其独特的灵活优势。通常来说，认为40毫米以下级别的低空速射防空炮配合中近程防空导弹与雷达系统是针对“战斧”导弹最佳武器。1991年的海湾战争，“战斧”共发射288枚，发射失败6枚，被伊拉克军队拦截29枚，拦截率达10%。而在1993年打击伊拉克基地的行动中，伊军对“战斧”的拦截成功率更是达到18%。在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地面高射炮部队击落“战斧”导弹。

朝鲜对首都平壤的防务十分重视，不仅设立了平壤反航空司令部，还把最具战斗力的第109坦克师（这个师最先列装“暴风号”坦克）部署在平壤制高点牡丹台一带，随时防范美韩联军从南浦港两栖登陆后，沿大同江而上进攻平壤。

平壤反航空司令部则拥有7个高炮旅和7个对空火箭营（即地空导弹营），完成了“三重同心圆防空火力网”。最外层的防卫圈配备100毫米口径高射炮和俄制S-200远程地对空导弹；第二层防卫圈配备85毫米口径高射炮和S-75、S-125中近程地空导弹，最内层防卫圈则是在平壤市区部署的大量23毫米和37毫米口径高射炮和肩扛式地对空导弹。通过此种部署，平壤防空网一次可向平壤上空发射6万发炮弹和导弹。从之前的战例看，朝鲜人民军装备的大量便携式防空导弹、高射炮与高射机枪，对于抗击亚音速飞行的“战斧”巡航导弹时倒大有用武之地。

还有地下工事这一招

冷战结束以来的多次局部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其他国家发动袭击时，往往在第一波次使用巡航导弹打击敌方纵深重要目标。但经过半个世纪的“国家堡垒化”工程后，朝鲜已将重要军事单位设立在地下工事和山体坑道内，巡航导弹对付这类目标时有些力不从心。

为维护自身的安全，朝鲜长期以来坚持备战，其中“深挖洞”——打造坚固的地下工事，是朝鲜根据其地形地貌特点而一贯坚持的防御方针。在朝鲜战争中，美国尽管拥有强大的火力和绝对的空中优势，但对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坑道和地下工事束手无策。面对美军优势火力，志愿军创造性地将坑道作业发展到极致。在激烈的战斗中，美军的炮火和空中轰炸经常把山头削去几米，却难以对志愿军造成大量的杀伤。战争结束后，朝鲜继承志愿军的坑道战术，将其练就得炉火纯青。经过长年累月的备战，朝鲜已修筑了较完备的“地下工事系统”。韩国媒体认为，朝鲜的许多军事指挥系统设在地下，甚至连政府各机关都有自己的“地洞”。别的不说，光是平壤地铁就深入地下达150米。

此外和叙利亚不同的是，朝鲜拥有在遭遇先发制人打击后对韩军以及驻韩美军发动报复性打击的能力。美国对朝鲜动武的风险远远大于叙利亚，仅凭“战斧”导弹空袭这样的“外科手术”式军事行动远不足以解决问题。一旦美军对朝鲜发动“战斧”导弹袭击极有可能招致朝鲜反击，从而导致的一系列后果无法估计。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邵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