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石

近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的一条消息证实了坊间传闻：民政部原党组书记、部长李立国和原党组成员、副部长窦玉沛被问责，李立国被行政撤职并降为副局级非领导职务，窦玉沛则提前退休。

李立国也成为今年首个被通报“断崖式”降级的省部级官员。十八大以来，打虎拍蝇力度持续加强，因落实主体责任和监督责任不力、失职失责被处分的各级官员不在少数，其中不乏省部级高官，例如四川省原省长魏宏，被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

甚至，有些省部级官员被一降到底，成为一名科员。其中蕴含的惩戒意味，大有深意。

省部级官员被降为科员

“（十八届）六中全会上，有一名中央委员和一名中央纪委委员就‘请假’了，因为他们所领导的部门出现了系统性腐败，中共中央决定对他们问责。”去年10月31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一次讲话中，含蓄提及民政部的问题。

2月8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出消息：因管党治党不力，严重失职失责，所辖单位发生系统性腐败问题，决定给予李立国同志留党察看二年处分，由监察部报请国务院批准给予其行政撤职处分，降为副局级非领导职务，终止其党的十八大代表资格；决定给予窦玉沛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终止其党的十八大代表资格，提前退休。

从中纪委官方通报中可以看出，两人的主要问题在于违纪——“管党治党不力，严重失职失责”，导致“所辖单位发生系统性腐败问题”，本身并未涉及严重贪腐问题，因此予以“问责”。否则，按照此前百余位“大老虎”的处理惯例，绝非仅“断崖式”降级这么简单。

民政部发生了什么系统性腐败问题？官方消息显示：中央纪委对民政部所辖单位系统性腐败问题进行严肃查处，福彩中心原主任鲍学全、原副主任王云戈等因涉嫌严重违纪被立案审查。这意味着，民政部的系统性腐败与福彩基金相关负责人有关。

所谓“断崖式”降级，并非官方说法，而是一种形象的比喻，即官员被处以落差较大的降级处分。中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罗东川曾表示，“断崖式”降级处理是新闻媒体形象的说法，从纪律审查来讲，在纪律审查当中对严重违纪的被审查人，按照规定给予党纪重处分，比如说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开除党籍，同时在职务上进行重大职务调整。

据不完全统计，十八大以来被“断崖式”降级的官员超过了15位。例如，2016年2月，四川省委副书记、省长魏宏涉嫌严重违纪，官职连降四级，被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2014年7月16日，云南省委原常委、昆明市委原书记张田欣因违纪渎职，被取消副省级待遇，降级为副处级非领导职务。

更有甚者，从副部级被直接降为科员，一撸到底。2014年6月，江西省委原常委赵智勇被免职，一个月后被开除党籍，降为科员；江西省政协原副主席刘礼祖因严重违纪，受到开除党籍处分，降为科员。

今年初，中共中央纪委对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党组成员、副局长夏兴华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并决定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按主任科员确定退休待遇。从厅级降为科级，夏兴华是2017年第一个“断崖式降级”官员。

专家表示，从科级干部到厅局级、省部级干部，往往需要辛苦打拼几十年。一遭“断崖”，其从政生涯基本宣告结束，想要“东山再起”已不可能，只是保留公职。另外一个显而易见的后果是，不仅工资收入会大幅减少，有关住房、医疗、用车等待遇也将发生改变，这也能起到惩治官员的作用。

 落实主体责任不力，问责必严

舆论普遍认为，“断崖式”降级是十八大后，纪检部门处理问题官员的补充手法，以区别被“双开”又移送司法的落马方式。通俗的说，就是对问题官员按照规定给予党纪处分的同时，在职务上进行重大调整。

专家表示，“断崖式”降级的缜密设计，打消了以往 “只升不降”的旧思想，更是从程序上规范了处置违纪问题的空间：对待那些没有违法，触犯了党内纪律规定的涉事官员，有了更精准的处罚定位，体现了反腐败斗争“精细化”、“精准化”的思路，体现出处罚的严肃性和威慑力，更为我们一些心存侥幸的干部敲响了警钟。

在国新办的一次发布会上，中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在回答“断崖式”降级相关问题时称，之所以给予这样的处理，是按照党的法规规定，按照纪律处分条例，按照案件检查规则、审理工作条例的规定，针对违纪的不同情况，按照违纪的事实，按照纪律处分相关规定，区别不同的情况。

“断崖式”降级意味着什么？《公务员法》规定，公务员因违法违纪应当承担纪律责任的，依照本法给予处分，处分类别分为：警告、记过、记大过、降级、撤职、开除等6种。依据《公务员法》规定，受“降级”处分的时间为两年，期间不能晋升。此外，“解除降级、撤职处分的，不视为恢复原级别、原职务”。也就是说，即便两年后解除了降级处分，也不等同于恢复原级别、原职务。

“非领导职务”一词也在官员的“断崖式”降级通报中屡屡出现。查询《公务员法》得知，公务员职务分为领导职务和非领导职务。非领导职务层次在厅局级以下设置。综合管理类的非领导职务分为：巡视员、副巡视员、调研员、副调研员、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科员、办事员。

2016年7月颁布的《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第六条中，规定了应予以问责的六种情形：党的领导弱化、党的建设缺失、全面从严治党不力等。例如，“全面从严治党不力，主体责任、监督责任落实不到位，管党治党失之于宽松软，好人主义盛行、搞一团和气，不负责、不担当，党内监督乏力，该发现的问题没有发现，发现问题不报告不处置、不整改不问责，造成严重后果的”，应当予以问责。

如是观之，对李、窦二人的处分，就体现了“有权就有责、有责要担当、失责必追究”的问责精神，警示着广大领导干部：千万不要以为当领导只有权力而没有责任，不要以为只要明哲保身、管住自己就万事大吉；有多大的权就得担多大的责，一旦主管和分管的领域发生了系统性腐败问题，领导者一样要被严肃追责。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雍凯